雨化田……
厉煌天眉头微微一挑,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
身形瘦小,体格羸弱,眉目之间倒是能依稀辨出几分清秀,但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蓬头垢面,完全看不出未来那位风华绝代的厂花风姿。
难道是同名同姓?
不会,雨姓本就稀少,这又是个武侠大世界,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心中油然生起一丝饶有意味的笑意,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厂花小时候竟也这般落魄,实在有趣。
脑海骤然划过一个啼笑皆非的念头,自己可是看到了对方尿裤子的模样,这算不算厂花的黑历史?
嘴角轻扬,看着兀自有些茫然惊惶的雨化田,没有再多说什么。之前的提醒本就是他一时兴起,考虑着能被葵花老祖看上的人必然有过人之处,也就随手落一步闲棋,没料想居然捞到一条大鱼,倒是意外之喜。
心中当即打定注意,这个人,他要了!
此刻的雨化田无疑正处在一生当中最彷徨无措、无依无靠的时候,心灵必然脆弱,加上两人的身份和经历又差不多,只要自己刻意结交,在种种手段之下,相信这位如今的懵懂孩童、未来的绝世厂花绝对逃不过他的手心。
在葵花老祖眼皮子底下挖墙脚的感觉,让一直以来都处于生死不由己之处境的厉煌天格外快意。即便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但被人强压一头的感觉依旧令其十分不爽。
至于两人的对话必然会传入葵花老祖耳中,却是毫不在意。他看准了葵花老祖为人心高气傲,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稚子之言,哪里会被其放在心上,恐怕还会在心中暗讽他们不自量力。
没过多久,洗完澡的白云飞走了出来。她本就生的美貌异常,即使年岁尚幼,依旧难掩丽色,加上刚刚沐了浴,整个人显得空灵清雅,魅力惊人。
以厉煌天的心性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雨化田就更不用说了,直接看呆了眼。
可惜白云飞很快就回了自己房间,然后葵花老祖去洗浴,厉煌天继续干着烧水的活。
等葵花老祖也回房之后,厉煌天又烧了两锅水,一锅自己洗,一锅给雨化田。
在厉家庄的时候,他必然会每日沐浴。之前在锁阳山中,每天也会在溪水中洗澡。此时已经一天多没洗,加上一路风尘仆仆,早已浑身难受的紧。
泡在热水中,厉煌天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畅的呻吟。
足足泡了半个时辰,他才穿上衣裳。
此时雨化田已经洗完,在堂中铺着被褥。
这间屋子总共只有两间房,白云飞和葵花老祖各一间,他们就只好在外堂中打地铺,两人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洗完澡的雨化田干净清爽了不少,没了污垢,整张脸看起来秀气、英挺了许多,倒是有几分厂花的风采。
或许是因为刚才厉煌天说的话,又或许是因为其为自己烧了洗澡水,雨化田明显对厉煌天的态度亲近了一些,主动搭起了话。
“你、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吗?”雨化田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嗯。”厉煌天低头铺着被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对于他冷淡的态度,雨化田并没有在意,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不跑?”
厉煌天动作一顿,抬起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人生地不熟,能跑哪里去?”
“呃……”雨化田语塞,继而叹了口气。
是啊,两个不满十岁的孩童,又能跑到哪里去?
这大抵也是葵花老祖放心地让他们待在外面,不怕他们逃跑的原因吧。
当然,在厉煌天而言,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逃跑,他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他想要获得力量,而葵花老祖就能够给予他,故而跟着他们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即便这是与虎谋皮,他亦无悔。
雨化田愁眉苦脸,到底还是个八岁的孩子,乍逢大变,一时间难免不知所措,有心想逃却又不敢。
何况他也见过那个可怕中年人的武功,简直恐怖之极,虽然他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那样的江湖强人自己万万惹不起。
想到那个杀了他爹的恶魔,心中既仇恨又畏惧。
忍不住悄悄看了厉煌天一眼,心道还是听他的话吧,既然那个恶魔说了要教自己武功,那便好好学,或许有一天可以为爹爹报仇雪恨!
虽然他也知道机会十分渺茫……
厉煌天转过了头,继续收拾。不用去看雨化田的脸他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淡淡地说了一句:“技不如人,就要学会隐忍,方为生存之道。卧薪尝胆,未必没有吞吴之日。”
雨化田没有说话,但眼底却闪现出一抹坚毅。
厉煌天余光一直观察着他,见此不由暗暗点了点头。
铺好被褥,两人和衣而睡。
或许是出于发泄,雨化田木然地瞪着房梁,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我娘亲早死,自小与爹爹相依为命……”
他说了许多,说着说着就呜呜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