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府,西厢房。
厉煌天全身包扎得严严实实,躺在床上沉睡。
当他睁开眼睛的刹那,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满含担忧的明眸。
见到他醒来,明眸顿时一亮,一张宜嗔宜喜的娇靥靠近过来,伴随着一脸欢欣的笑容。
“公子爷,您醒了?”
“什么时辰了?”厉煌天扭头看了看天色,出声问了句,声音略有些嘶哑。
“快午时了。”雪千寻立即回答,声音温柔,一双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厉煌天点了点头,挣扎着便要坐起来,只是微一动弹,立时便感觉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袭来。
“唔!”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
“公子爷,莫要乱动!”
雪千寻娇呼一声,忙不迭地扶住他,脸上带着急切。
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还有上面隐现的痛苦之色,少女只感觉心中针扎般的刺痛,眸儿中霎时便流露出了浓浓的心疼。
“蓉姐姐吩咐了,让您静养,切莫乱动。”
动作轻柔地将厉煌天扶回床上躺好,雪千寻不经意地瞟到他那头雪白长发,顿时心脏又是一阵剧烈抽搐,那一抹心疼霎时化作哀伤,眼睛一红,泫然欲泣,却又坚强地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
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白发,心中又是疼惜又是悲痛,还有一丝难以遏制的嫉妒。
“值得吗?”
这句话雪千寻没有问出口,似是害怕听到那个不愿听到的答案,又或者是心知肚明厉煌天不会回答……
她愣愣地看着他,心思百转千回,眼中闪动着怜惜、爱慕、黯然,还有一丝自怨自艾……
厉煌天自然不清楚眼前少女的万般心思,此刻的他正皱起了眉头。
感受着空荡荡的丹田,厉煌天心头一跳,瞬间忽略了全身的疼痛。
闭目凝神,好半天才凝聚起一道头发丝般粗细的内力,然而仅仅运行了片刻即被堵塞的经脉所阻。
心中不由苦笑,「天魔解体大法」固然威力绝伦,但反噬委实太过严重,此时的自己如同废人,哪还有半点单人独剑、血战宗师的威风。
“吱呀!”
房门推开,走进来一大一小两个美貌少女。
正是端木蓉和程灵素。
二女端着药箱与餐盒,看到厉煌天清醒,眼睛倏然一亮,娇靥上登时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厉大哥,你终于醒了!”程灵素小跑着快步奔了过来,放下餐盒,妙目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厉煌天,嘴角挂起了开心的笑容。
端木蓉紧随其后,款款走来,明眸中同样闪过一丝惊喜,旋即又恢复冷淡,板着一张俏脸冷哼道:“昏迷了七天七夜才醒来,害得素儿与千寻妹妹为你牵肠挂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逞能!”
作为亲历者,对于厉煌天力战强敌、剑败宗师,堪称力挽狂澜的作为心中自然佩服万分,甚至隐约被其绝世风姿所迷,见他身受重伤心中的疼痛绝不下于另外二女。
只是她性格别扭,原本的关心话语说出口时却情不自禁地变成了硬邦邦的训斥。
不过其余三人也清楚她嘴硬心软的性格,对她不客气的态度,厉煌天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倒是二女听到她说的“牵肠挂肚”云云,不由俏脸一红,程灵素立即低垂臻首,不敢去看厉煌天的眼睛,倒是雪千寻十分大胆地与他对视。
可惜,厉煌天的眼神中并未出现丝毫异样,令她不禁有些失望,暗啐对方不解风情。
厉煌天此刻的心思并不在儿女情长之上,目视端木蓉,沉声问道:“我的伤势究竟如何?可能复原?”
“哼,逆转经脉,强行突破,如此禁术岂能轻用?”
端木蓉秀眉一竖,语气中含着一丝怒气,冷冰冰地道:“能保住一条命已经算不错了,你的经脉受创严重,功力散尽,复原我劝你就别想了。”
见厉煌天脸上豁然变色,程灵素赶忙安慰道:“厉大哥你别担心,蓉姐姐是吓你的,你的伤虽然严重,但并未伤及根基,还是能够恢复的。”
被吓了一跳的厉煌天顿时对着端木蓉怒目而视。
程灵素立即劝道:“厉大哥你也莫怪蓉姐姐,她只是气你不知爱惜自己,实际最关心你的人就是她。这七天来每日里她都要替你施一遍「扁鹊九针」,还要为你炼制丹药,可谓殚精竭虑,根本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端木蓉登时娇靥一僵,忙不迭撇过了臻首,冷哼一声:“谁关心他了!他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看得二女暗暗好笑。
厉煌天瞟了她一眼,嘴角轻轻上扬。
“谢谢。”
端木蓉只觉脸上一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结结巴巴地辩解道:“别、别误会,我、我是个医者……治病救人乃、乃是分所应为之事……”
厉煌天嘴角的笑意越发浓了,语气中含着一丝揶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