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精疲力尽的姬瑶活动了一下身子,又喝了盏茶,玉容之上疲惫尽显。
于谦关心地劝道:“殿下,如今您登基在即,固然诸事繁杂,但亦切不可因此忽视了凤体才是。”
“本宫省的。”姬瑶摆了摆手,抬目看向于谦问道:“于相,南王府和宇文阀可有异动?”
于谦正色道:“回禀殿下,我等联合明国公,设计以世子朱标一事,突起发难,迅速控制了整个南王府,并让人易容假扮成姬擎苍,显露于人前,借以混淆视听。如今南王府上下已尽在朱阀监管之下,暂无任何风吹草动传来。”
姬瑶点点头,目中闪过一抹冷芒:“未免造成动荡,不得不出此下策,只待一切风平浪静,再做清算。”
于谦赞同道:“殿下英明,此乃万全之策也。”
姬瑶旋又问道:“当日劫持姬野之人可有查到何线索?知晓对方身份了吗?”
“这……”于谦面露迟疑,“尚未查到,对方行踪隐秘,现场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姬瑶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满,但并未出言苛责,淡淡说道:“加紧调查。”
“老臣遵命。”于谦躬身应诺,又接着说道,“自从那日宇文阀主亲自面见殿下之后,宇文阀便积极配合我等,并无任何异动。”
姬瑶点了点头,面容一缓。
在她拿下宇文化及之后,宇文阀阀主宇文伤便连夜进宫,向她负荆请罪。
姬瑶顾忌宇文拓和宇文阀势力,选择了息事宁人。
随后由独孤阀出面,二者私底下有什么交易姬瑶不理会,反正经过一系列的博弈和交易之后,最终的结果是,免去了宇文化及的一切职务和爵位,终身软禁于府中。
其父宇文述一系彻底退出了宇文阀的权力核心层。
相对应的是,宇文阀将全力支持姬瑶继位。
见到姬瑶面容舒缓,于谦心中微微一松,不知为何,姬瑶身上的威势日渐加重,有时候便是他亦略感戚戚。
姬瑶丝毫不知自己竟给一代明相造成了压力,心中暗自盘算:
如今局势已然明朗,天下七大门阀中,独孤阀、宇文阀、朱阀已明确支持她继位,宋阀、杨阀反对,赵阀、李阀中立。
三比二,优势在己。
再加上一番清洗之下,朝中剩余的重臣尽皆归附,亦将鼎力支持于她,如此一来,自己的继位已经成为既定事实,无可更改。
想到即将登上那从来不敢想的天下至尊之位,便是以她的心性亦不禁升起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兴奋。
同时,还有一股充斥心田的勃勃野心,如雨后春笋,蓬勃而生。
统御天下,执掌乾坤……这样的诱惑,便是她也不能抵御。
无法拒绝,亦不愿拒绝。
权力!
姬瑶的一双凤目中射出慑人精芒。
……
以女子之身,继天子之位,如此开天辟地,乃至堪称荒谬的事自然引起了天下人的议论纷纷。
赞同者有之、反对者有之,甚至唾骂者亦不在少数。
天下间的读书人更是群情激愤,纷纷喊出了“牝鸡司晨、国将不国”的口号,在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矛头直指姬瑶。
不过胳膊毕竟拗不过大腿,一群白衣终归无法阻拦时代的车轮。
内有诸臣支持,外有门阀应诺,可以说,姬瑶的继位已经势成定局,又岂是区区一群读书人所能更改的?
在狠抓了几个带头之人后,这股浪潮便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很快,七日已过。
登基之日,
终于来临!
……
大周景琰二十八年,二月初二,龙抬头。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宜开光、祈福、祭祀。
这一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老天似乎也很给面子。
金陵城内人流如织、万人空巷。
中央的朱雀大街被彻底封锁,两侧每隔一米便伫立着一位披甲军士,手执长戈,面容肃穆,寒光凛冽,兵峰如林。
无数百姓挤在后方,期待地望着宫门方向。
对于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而言,谁当皇帝并不在乎,只要能够国泰民安,不对他们的小日子造成太大影响就好。
……
卯时,太极宫,皇极殿。
朝中三品以上的文臣、武将、勋贵,包括周边各国的使者皆按照身份高低,立于殿内静候。
伤势已然痊愈的厉煌天身着黑色华服,立于队伍末尾。
原本只是一介布衣的他是没有资格来此观礼的,但姬瑶点名让他前来,其他人也不好反对。
而且此时的厉煌天也不再是籍籍无名之辈,当日他以先天之境,凭着一柄铁剑连败原随云、姬擎苍、葵花老祖的事迹已然传扬了出去,为不少人所知,自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