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颉再次苏醒的时候,旒歆正坐在他石榻边的一块玉板上,强行给白的嘴里塞着果子,同时制止玄武从她的果篮里面吃更多的果子。委委屈屈的缩成拳头大小的白,一张嘴被各种稀奇古怪的小果子塞得有半个拳头大,而不断的将自己的脑袋探向那个竹篮的玄武,大脑袋则是被旒歆一脚又一脚的狠踹,气得他‘呼哧呼哧’的直喘气,眼看着是恨不得咬旒歆一口。
有气无力的睁开眼,夏颉刚刚哼哼了一声,白已经欣喜若狂的吐出了嘴里的果子,跳到了夏颉的脑袋上又蹦又跳,大舌头对着夏颉的脸蛋一阵乱舔。旒歆也欣喜的将身体倾了过来,用力的拍打了一下夏颉的脑门,笑道:“你可算是醒了?”
一旁的玄武则是利用这个大好机会,大脑袋往那竹篮一伸,张开大嘴将那篮子里的果子一口吞得干干净净,心满意足的咀嚼起来。玄武眉开眼笑的朝夏颉点点头,大头凑了过来,用力的碰了碰夏颉的胸膛,嘴里的果汁喷出来,喷了夏颉一脸。旒歆气煞,一掌拍在了玄武的脸蛋上,将他的脑袋拍得朝后直仰,差点没被打飞出了帐幕。
玄武退后了几步,刚要抱怨几句,帐篷的门帘子被人挑开,太弈阴沉着一张脸蛋走了进来,手里的原始巫杖很是不怀好意的敲打着左手掌心,眼角疯狂的跳动着。紧跟在太弈身后走进来的,是穿了一件极其嚣张的苍黄色八卦道袍,肩上披了一件用白鹤头顶那一点朱红羽毛编成的大氅,头戴古木通天观,脚踏寒蚕丝无忧履的通天道人。
通天道人左手握着一柄拂尘,右手拈着一根绿玉如意,笑意盈盈紧跟着太弈走了进来,一进帐篷呢,他肩膀用力的往太弈身上一撞,就把太弈撞得朝一旁趔趄了几步。通天道人笑眯眯的朝夏颉招呼道:“徒儿,你身体可大好了?”他眯着眼睛朝夏颉上下打量了一阵,突然大惊小怪的叫嚷起来:“哎呀呀呀,徒儿,你一身大巫的修为怎么尽废了?岂不是说,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你在大夏没学到什么本领么?”
夏颉一愣,怎么太弈和通天道人同时来了?尤其是上次听广成子说,因为通天道人在亚特兰蒂斯岛以六魂幡随手一击震杀了百万海人,被鸿钧老道罚去闭关三年,他今天怎么又跑了出来?他挣扎着想要从石榻上站起来向两人行礼,可是身上一用力,夏颉才惊骇的发现,体内巫力荡然无存,精神波动虽然比起以前更加强盛了许多,但是十几年苦修的巫力,的确是被废得干干净净。
大巫的肉体如此强横,能够抡起数十万斤的东西乱砸乱磕,就是因为他们的肉体本身就密度极大,也是极其沉重的。夏颉的巫力涓滴不剩,肌肉更是软绵绵的好似失去了所有的活性,一时间体力大弱的他,哪里能够直起身体?
惊骇万分的夏颉身体一个哆嗦,本能的吸了一口气,一股纯正的土性真元自丹田滚滚而出,身上干涩没有一点儿光泽的肌肉眼睁睁的一块块的鼓了起来,这才让他一个翻身跳起,朝通天道人叩拜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夏颉正要口称‘师尊’呢,一旁一只黑漆漆的大手伸了过来,抓着夏颉的肩膀将他拉到了一旁,太弈没好气的叫道:“乖儿子,给老子磕头!明天老子邀请九大巫殿的巫尊出面,由履癸那娃娃主持,有宫廷大祭酒和巫殿大祭酒同时祭祀上天,老子认认真真的收你做儿子!”
太弈一只手有泰山之重,压着夏颉的肩膀不放他起身,他得意洋洋的朝通天道人瞪了一眼,乐道:“你的徒弟,老子的儿子!”
通天道人气极败坏的鼓着眼珠子朝太弈瞪了一记,他怒道:“贫道的徒儿,你想要收他做义子,还得看贫道愿意不愿意!”
两人目光在虚空中一碰,‘噼啪’一声,两人之间一团尺许方圆的空间突然凹陷了下去,空间一阵扭曲,这一小片空间突然裂成粉碎。急促的‘嗤嗤’声中,毁灭性的空间乱流自那小小的破碎空间汹涌而出,却被两人的目光一绞,那无形无质的毁灭能量居然彻底湮灭,那一片黑漆漆的虚空中散发出一阵强光,帐幕颤抖了一下,破碎的空间又恢复了正常。
旒歆无奈的抬头看天,翻着白眼。白小心翼翼的趴在旒歆的身后,两只前爪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玄武异常谨慎的将脑袋、尾巴和四肢尽自己的全力缩回了甲壳,一对小眼睛无比小心的偷窥着外面的动静,做好了随时逃之夭夭远遁万里的思想准备。作为这个帐篷内年龄排在第二位古老的神兽遗族,玄武可是清楚的知道通天道人和太弈万一动起手来,那股破坏力有多强。
用力的拍了拍夏颉的肩膀,太弈很无赖的放出一股巫力封住了夏颉行动和说话的能力。他近乎无耻的朝通天道人怪声笑道:“老子的儿子,你这海外来的炼气士想要抢走,可要问问我太弈的意思。嘿,夏颉啊,你愿意不愿意继续做他的徒弟啊?你不说话,那就是不愿意了?”
夏颉眼珠差点都从眼眶里蹦出来,这太弈,忒无耻了。
通天道人眉头一皱,他冷笑道:“大胆!贫道的徒儿,你敢如此对他?”杀气突然充盈在帐幕内,通天道人剑眉到处,无边的煞气弥漫四周,他冷酷的看着太弈,冷冰冰的说道:“放开我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