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巴老僧身后,跟着几十个僧人们,其中有老有少。这么多人奔着贺远这边走来,东面席位的人多数是惊疑不定的看向这边。
西面席位中,那些跟贺远结了怨的人,一脸冷笑的看向这里。一群僧人走近,田宏、王桧、姜离贵等一帮人,老早就站起来躬身行礼。
可惜,他们的媚眼抛给了瞎子看。从普巴开始,到他身后的僧人们,根本无人理会,径直走过了西面席位,向着贺远这里走来。
贺远看到老僧的眼神,就知道事情躲不开。对方既然冲着自己走过来,他气定神闲的等着对方过来。
普巴老僧走到距离东面席位一丈外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凝神看向贺元。他停步,后面的僧人保持原本的距离,也停住了脚步。这瞬间的停顿,看出了各自的差异。武功修为高的人,停顿收发如意,毫无痕迹。武功弱一些的人,停顿的时候难免刻意。再差一点的人,差点收不住脚步。
老僧盯着货源看了半晌,用它生硬的汉语说道:“贺施主,久违了。”
贺远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几个月不见,大师风采依旧。”
蒲巴说道:“听人说起你最近的事。虽不知道你的机缘是什么。依照贫僧看,你的武功修为已经进入宗师境界。”
贺远说道。“大师谬赞了。”
普八依旧用生硬的语调说道:“是就是。无论你想怎么推脱,有些事情终究推脱不掉。”
他向前踏出一步,左手护住前心,右手结印,轻轻向前一推。手中的无形的劲力离手而出,如发石机扔出大石块儿。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想到,这老僧毫无征兆的突然出手。
距离二人太近的一些江湖人,纷纷退开,生怕被殃及池鱼。距离远的人,踮起脚力争站得高一些,或者瞪大了眼睛,想看的明白一些。
在场的很多人知道密教有大宗师,都想看看这位大宗师出手是什么样子。
普巴简简单单的将手印向前一推,无形气劲直扑贺远而来。贺远当着人家的面,不愿意使出密教的伏魔问心掌。他瞬间做出了判断,左手用与对方相仿的姿势护住前心,右手拇指向前一捺。
内力瞬息间在手臂经脉中运转三次,一股气劲离指弹出。这一招用的是摩诃指的指法,弹出的力道,用的却是剑芒和劈空掌的诀窍。
王重阳指点贺远武功要诀,没有传授一阳指。但是,对于武功的一些高深道理,讲得极为透彻,当把这些道理渐渐悟通之后,又有了与高手过招的打磨。他尝试把几门厉害武功融汇使用,也能收到奇效。贺远虽然不懂一阳指,但是这一股气劲的锋锐,包含了劈空掌隔空伤人的力道和剑芒的锋锐。
众人感觉到的两股无形气劲迅速靠近,而后,只听得嗤嗤声响,推进至贺远身前的力道被迅速破开。两股气劲凌空相撞,竟然发出了隐隐的风声。
周围的人虽然看不见无形的气劲,但是碰撞产生的余波还是让他们感受到两股气劲的可怖。
贺远与普巴的衣袖略有飘动,随后气劲消于无形。
“好!”普巴赞了一声。“你不止学了禅宗和密教的法门。听说你去了蜀地,看来另有所得。就凭这一指,宗师之名你当之无愧。今日的事情,恐怕还需要你的助力,等一会儿,桑可会把事情说清楚。请入座。”
然后,他不等贺远的回应,回头对桑可说道:“既然人都来了,就不必等了,开始吧。”
桑可对老僧却十分恭敬,立刻躬身应是。
老僧普巴带头走向了正席。
一直到密教僧人离开,贺远周围的人才渐渐聚拢,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三人入座。秦舵主和胡泉急忙凑了过来,着急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贺远说道:“没吃亏,不要紧。”
秦、胡二人眉头皱成了一团。
秦舵主说:“原本以为来一个桑可就够难缠了。没想到,又来了这么一位大宗师。他们要干什么,咱们不止拦不住,恐怕想躲都很难了。”
贺远反过来安慰秦舵主:“咱们见机行事。”他的手对周围一指。大部分宾客,都看着密教僧人的动作,也有人对贺远投来了目光。这些目光中有敬佩,由担忧,有嫉妒。
贺远继续说:“在座的这些人当中,人心不齐。密教想要做什么事情,也没那么容易。”
这时,正席上的密教僧人已经陆续落座,普八宗师坐在了正中央的位置。陪在他左手边的,是以桑可为首的加朗派僧人,从服饰上跟容易分辨,穿棕色僧袍,衣角有三色装饰。普巴右手边是以巴颜为首的新鲁派僧人。这一派的僧人多穿红色僧袍。
普巴点了点头,他左手边的桑可站了起来,走出座位来到空地上。
他先对着四周的人施礼,场中的人反应不一,有的站起来还礼,有的坐着还礼,也有的人没什么反应。
桑可没有管众人的反应,开口说道:“诸位施主,诸位师兄,大家能来京兆府,便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