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元帅府的伙房,有大灶也有小灶。伙夫们已经认识贺远,伙夫头也认得勒真。
贺远想自己掏钱,给几人买些好酒好菜。可是,伙夫头直接吩咐手下给几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饭,还帮着送到了贺远的院子,根本不提钱的事。
在院子中摆下方桌,贺远热情地招呼勒真三人坐下。他拍开酒坛的泥封,给每个人倒满酒碗。看到牛大与苗三有些拘束,贺远说道:“你们不要见外,后面的日子,咱们得一同赶路,一起吃饭,相处的日子还长,都坐稳了。”
他端起酒碗,对三个人说:“今天,咱们自己人喝一顿酒,往后这段日子,四个人搭伙一起走,这也算是缘分。不论什么身份,咱们只有相互扶持。我这人懒散惯了,大家慢慢了解,不管是谁,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找我。”
勒真三人谢过贺远的招待,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贺远没有领酒的经验,只能学别人在酒席上的讲话,好在有勒真帮忙招呼。
牛大与苗三两个人平日里没有这等待遇,看到贺远如此随和,也就慢慢放下生疏。
有了酒作为润滑,一顿饭宾主尽欢。
饭后,勒真叫来仆役,收拾了东西后,与牛大两人告辞离开。
贺远遛弯洗漱后,坐在塌上,用飞剑术的法决摩弄一对金胆。
金光盘旋一阵之后,贺远平复呼吸,心情一直不能平静。白天的放松与平静,是他想放下担忧的办法,但是,效果并不好。他躺在踏上反复思量,想着这一次可能会遇到的事情,若是遇到危险有如何处理?心中做了许多的设想和预案,终归是凭空想象。强迫自己放下这些事情,又想着归来之后要做什么?是与朋友打个招呼,就去成都府;还是像洪七那样先在江湖上游历一段,然后再回成都府。
离开一段时间,有些想念柳孟君等人了。
这个时候的通讯太不方便了。自己要远行的消息,也没法传递给她们。只能等有机会再将事情传递过去,如果她们托人送信,相信秦舵主会给她们一些答复吧。
这些事情让贺远有些心烦,感觉自己什么都抓不住。于是,他开始想一些好的事情。回到成都府,见了柳孟君等人,做些什么呢?
自己的武功,应该在可以预见的时间里,追上王重阳等人。那么,之后的追求应该是什么?这一夜,他好多,很久没有入睡。
一直到三更天,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天鸡鸣一响,贺远就醒了。
以他此时的内功,稍有动静便可清醒,看看天还没亮。他起身来到院里活动筋骨。
贺远在小院中缓缓的打了一套罗汉拳。许久没有练这套拳法了,此时平复心情,心中没有存着任何想法,缓缓的打了出来,没有依照拳架要求,就是随心所欲,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无思无念的舒展拳脚,半晌之后,最后一招打出,缓缓收起了拳架。
这一套拳法打完,贺远吐出浊气,似乎心情好了一些。
他回到屋中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一个小包裹中除了衣服,多数都是秦舵主送的东西,随身物品除了兵器珊瑚杖,还有那一对金胆。
贺远收拾好东西,勒真和两个仆从还没有到,他走到了伙房,这里早已开始忙碌。早饭的食物有熏好的酱肉、腌菜以及蒸饼。他让伙夫用油纸包了好,又提了一壶热水,回到自己的小院。
这时,勒真和牛大三人已经在这里等候。
远远的看到贺远回来,几人急忙过来迎接。
勒真说道:“贺师傅,这些事情可以找仆役做。”
贺远说:“闲着也是闲着,全当走动。来,咱们先吃饭。”
牛大与苗三找来了小桌,放在院中,他们忙碌着摆上食物,招呼几人一起吃。蒸饼卷着酱肉和腌菜,四人吃的香甜可口。
贺远听着勒真三个人讨论今天的准备,基本不插话。
吃饭的时间,贺远能听到都元帅府开始热闹起来。陆续有人开始取用早饭,准备出发。
贺远几人吃了早饭,看看再无事情。贺远从屋里拿出了包裹,对勒真说:“我身无长物,只带一些随身东西便可。你们的东西收拾好了?”
勒真说道:“已经收拾好了,还缺什么,路过大的府城,也可以临时调配。”
几个人去取自己的车马和牲口。掌管车马和牲口棚的人已经给马车清理完毕。牛大已经来过一趟,给车轴涂了牛油,把辎重领出来装车。
检查完毕,牛大与苗三赶车,贺远和勒真牵着自己的骆驼,穿过几处院落,从角门出了都元帅府。
这里已经有同行的江湖人陆续出门。
清早,王府旁边这条胡同率先热闹起来,打扮各异的江湖人在仆役和僧众的引导下,或者拉着自己的马匹,或者徒步,陆续走出了这条胡同,渐渐汇集到城门处,等着城门开放。
贺远和勒真牵着骆驼,慢慢悠悠的走,等着牛大两人赶着马车来汇合。
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