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快!把货车里的矿泉水都搬上去!”何培源急切的招呼着,紧接着又紧张问道:“雨馨丫头,还有什么要求你直接喊一声,这种紧急情况我老何绝对不含糊!”
“好!”女军医擦了擦额间的汗,转身三两步就朝着后方的皮卡车上而去。
这辆车的车厢内,一名大肚子的女子正大汗淋漓的躺在垫子上,旁边一位戴着厚镜片的男子正紧张的握着她的手,男子同样也是大汗淋漓,与孕妇不同的是,他完全是紧张和惊吓造成的。
女军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戴上了一双白手套后深吸一口气道:“江左先生,请你下车,你这样会影响到我的工作。”
名叫江左的年轻男子颤抖的手一顿,厚厚的镜片后面一双眼睛满是惊慌:“上官医生,你让我留下来,我想陪着我的妻子!”
“抱歉,你不能留在这里。”女军医的眼眸异常冷静。
“求你了!我可以帮忙,我绝对不打扰你们!”江左慌乱的将自己妻子的手紧紧抓·住,乞求着:“上官雨馨,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让我陪着她吧!”
“这里没有多余的空间留给你!不想你的妻子死的话,你就给我下去!”女军医大声的喝斥着,冷酷的眸子冷光一闪,对着周围几个过来帮忙的女人道:“把他拉出去。”
几个女人好不容易将江左拉了出去,此时躺在车厢内的孕妇已经疼得几乎昏厥,这个时间段,这个地点分娩,上官雨馨的心中捏着一把汗,一般来说母亲和孩子至少要死一个。
“水我抬过来了!”此时何培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语气急切。
“帮个忙倒在盆里。”上官雨馨一边安排着身边人,一边密切关注着孕妇的状况,她紧紧的抓着孕妇的手,语气不知不觉带上了军人的严厉:“听着,我们现在条件有限没有热水,只能在冷水里生,你可以就哼一声,我们马上开始。”
“保,保孩子。”孕妇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上官雨馨冷毅的眸子忍不住一红,她狠狠的压下心头的悲痛,开始着手处理接生事宜。
车厢外的空地上,江左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走来走去,口中叨念着不停:“热水,没有热水,生石灰,刚刚高速上路过工地的,在三十公里的地方。那里有生石灰,我为什么没有去取一点?为什么?该死!取一点就好,那样就有热水了!”
他边说边抓着自己的头发,拼命的揪着,懊恼和悔恨仿佛要将自己吞没,他无助的蹲在地上,仿佛要失去了一切。
嘭!忽然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研究化学有什么用,连自己老婆孩子都护不住!”
“没错。”忽然匡志然的声音带着怒意出现,他指着一箱箱往一个大盆里倒的矿泉水,顿时面露狰狞:“谁允许你们用水了,现在喝水都不能畅快喝,你们竟然把这么珍贵的水倒在盆里?!”
“匡志然同志。”何培源走过来,压制着怒意道:“现在是孕妇有危险,不得不采取措施。”
“我放你·妈的屁!”匡志然猛地就对着地上呸了一口:“老子早就跟你将别特么带着大肚子娘们,现在倒好不仅拖着队伍不能走,还他妈要在这里生孩子?”
“别吵了!”卢宏盛大喝道:“少不了你的水,这里的事你少管!”
“呵?”匡志然冷笑着,上下看着卢宏盛:“你特么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你们都给我闭嘴!”江左忽然一声大叫,平常的书生样完全消失,狰狞的像是一只野兽:“我要救我的老婆孩子,谁阻止我就跟谁拼命!”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匡志然都被江左的样子给镇了一下,书呆·子老实人一直是江左的形象,忽然的改变让众人都无所适从。
嗡——
嗡——
就在整个队伍都乱的如同一锅粥的时候,汽车的轰鸣声忽然从远处响起,紧接着两辆高大、被组装的如同怪物一般的汽车急速驶来,在这条道路上几乎是瞬间就来到的眼前,那疯狂的速度貌似要直接撞上来一般。
“啊!!”
“啊救命啊!”
不少人吓得四处乱窜,好几个正在搬水的人一慌就松了手,一箱箱的矿泉水洒落一地。
顿在车厢外的江左、何培源和匡志然也是吓了一跳,何培源连忙举起手大声叫着:“停下!这里有人!停车!”
但对面那两辆车似乎完全没有停的意思,依旧保持着极快的冲刺速度,眼看就要一头冲过来!
匡志然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所站的地方恰好是两辆车和分娩车厢的中间,对面那辆改装过的越野已经近在咫尺!他不要,他不要死!猛然间,匡志然一把将江左拉到跟前,用力的向着前面一推!
让他死!让这个书呆·子去死!谁让他刚刚竟然敢用那种语气跟他说话!
江左被推了一把,防不胜防的他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