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鹤归懵懂地问:“何为传承?”
“传承,是枝叶,亦是依托。它能维系百年乃至千年的某一脉,使其生生不息。”
鹤归眨了眨眼:“不懂。”
鹤酒星登时敲了他一个爆栗:“意思就是说,有解梦,你这一辈子就不愁吃穿。”
“懂了!”鹤归捂着头,眼睛却一亮,“我想吃桂花糯米糕!”
“臭小子。”鹤酒星哭笑不得,“成天吃吃吃,也不见你长个儿!你爹娘估计是被你吃怕了才不要你!”
鹤归呵呵笑着,回身摸了摸解梦,问:“师父,那另外两个宗门也有传承吗?”
“有。”鹤酒星笑容淡去,手指放在剑身上轻轻敲击着,“但只有传承门派才知道本宗的传承之物究竟是什么。”
“传承之物究竟是做什么的呀?”
鹤酒星摇摇头:“当年三大宗师创造传承时,并未能留下答案。但是传承一定对本宗的存亡至关重要,如果被外人知晓,怕是要招来祸端。”
“那我要好好保护师父和解梦。”鹤归直起身,吭哧吭哧地抱着比他还高一个头的剑,“师父放心吧!”
鹤酒星目光一睨,蓦然松开了解梦。
对鹤归来说过分沉重的剑顿时压得他左脚绊右脚,摔在地上滚了一圈。
鹤酒星哈哈大笑。
……
现如今,佛门传承问世。
闻广说得掷地有声,在座之人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兴许是各有各的算盘,“佛门传承”四字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这个天台峰峰主的身上。
朱弗背着手,手上代表身份的扳指发着幽暗的光。他紧握双拳,额角因情绪过分激动而青筋暴起。
若说朱弗对此事不知情,那他就不应当是这种表情。
他低着头,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耻辱,随即,在所有人未反应过来之前,蓦然挥杖而出!
那是朱弗的武器,因灌满内力而泛着一层赤红的光,触碰到闻广的那一刻,后者便被一阵力道掼飞,闷声撞上了大门。
木制大门顿时四分五裂。
不过半晌,闻广就没了动静。
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人,朱弗却只是淡淡地将禅杖往地上一顿,道:“谨遵师门教诲,觊觎佛门传承者,杀。”
一时无人敢上前一步。
可朱弗手中的天台峰到底不似十年前了,况且在场人中,还有不少在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元震将不平剑抱在身前,缓缓道:“峰主,何必动那么大的气?若是闻广说得有错,你与他对峙即可,为何要取人性命?莫非……闻广的话戳到了峰主的痛处?”
朱弗:“元震,不要以为你是道门之人,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这你就不太讲理了朱弗。”王敬书眼中带笑走上前去,说出口的话却分外歹毒,“我们无故被你软禁在天台峰数日,如今你不仅不给我们一个说法,还当众杀了儒门的闻广。什么时候一个非传承的佛门也能如此猖狂了?”
有人附和道:“的确。我听闻施展过植骨术的肉身,是滋养舍利的最佳容器。峰主,你若说出舍利的下落,我们还可以就此罢休,不然,全天下都知道你天台峰已叛离佛宗,沦为魔门。”
“交出舍利。”朱弗哂笑,瞳孔转动,如鹰一样擒住那人,“你们的目的终于暴露出来了。”
元震道:“天台峰也并非佛门传承,你将舍利据为己有,已为世人所不齿,不如堂堂正正地承认错误。”
“我说了!把我夫人的骨骼交出来我就放你们走!”朱弗怒道,“什么舍利,我不知道。”
“恐怕你已经把舍利藏起来,然后拿朱夫人做幌子吧!”元震冷冷道,“你私自盗取佛门传承,妄图从我们中间找到更适合滋养舍利的躯体,却死不悔改,佛门有你这样的弟子,真是耻辱!”
“确实如此。那日星落风之死就十分蹊跷,恐怕也跟峰主有关吧!”
“真是其心可诛!正佛也沦落至此了么!”
鹤归听着听着,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王敬书也就罢了,这元震出自道门下的门派,为什么也知道佛门的传承是舍利?他未曾入世的这数十年间,江湖发生了什么?
众人此时的注意力都落在那舍利之上,只有沈云修见鹤归难掩疑虑,遂凑近向他解释道:“佛门在十年前一分为二,一派为正,一派为妖。这个居士知道吧?”
鹤归垂下眼,点点头。
“也是那时,佛门传承出世。世人便知,被佛门藏匿许久的传承,是宗师死后留下的一颗舍利。
“佛门中信奉诸法是因缘的生灭,那佛门宗师佛法厚重,功力深不可测。在弥留之时,让门下弟子对其进行火葬,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灰烬之中,却留下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也就是后来佛门的的传承,舍利。”
鹤归道:“舍利的传说一直都有,为何确定佛门的传承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