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美君出乎意料的否认了,她用还带着血丝的双眼紧盯着文思涌,似乎都快哭出声来:“你当时告诉我意琛是外来者的时候语气分明有所隐瞒,你告诉我,是不是不仅是意琛,连意闻也是?”
文思涌:“……”
他得幸亏自己坐下来后什么东西都没拿,否则一定会因为事态而拿不稳。
文思涌的指尖微颤,向来在各位领导指尖打转擅长言语的他此时不由得语塞,他也明白,自己根本不需要说了,他的微微惊愕已经暴露了这件事的答案。
林美君向来聪明,她会察觉到这一点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就知道。”
林美君痛苦的将脸埋进手心里:“我就知道啊……”
语气里无比的绝望。
文思涌赶紧坐起身来到床边,极为紧张,想要安慰又发觉说什么都是徒然,只能挤出一句:“美君,你……想开点……”
可这种事,怎么想的开啊?
林美君痛苦的摇着头,抬起一只手摇了摇,声音像被哭音吞没:“我没事……我叫你来,你就该知道,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所以她再难过,都无济于事。
她只是从文思涌的表现中知道了最为可怕的那个真相。
文思涌头一次觉得什么安慰都是徒然。
尤其这种事发生在他的身边,薄意闻那孩子他从小看着长大,他也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说服自己。
要不是云皆发现,他们都不知道,这才是更可怕的。
文思涌最终叹口气:“你怎么发现的?”
林美君捂着脸,手指尖都被眼泪倘湿,好半天,她抬起头来,擦拭着自己的眼角:“意闻从小就和我不亲。”
文思涌有些愕然,这还是他第一次从林美君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他太聪明了,就是因为太过聪明,从小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见,我和他爸根本没办法去了解他的内心。他从小就不怎么和我沟通,但我当时只以为这孩子性格便是如此,我不能接受的,就是意琛这件事。”
身为一个母亲,儿子和自己关系并不亲密,平常人看来似乎也没太大问题。
但她面对薄意闻,最多的就是失落。
一个孩子,从嗷嗷待哺到长大成人,他都和自己的母亲不太亲密。
二十多年来,她甚至没有从薄意闻那里听到过任何属于他自己的秘密。
别人看来,薄家大孩子如此优秀,是周围人所有的榜样,薄家真是三生有幸,但只有林美君自己知道那有多违和。
如果仅仅是这样就罢了,她也只会认为薄意闻天性如此,她只是生了一个比较凉薄的儿子而已。
直到薄意琛这件事。
她其实一开始就在怀疑,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一直在想。
小时候那些细微的违和,都化成了一个最可怕的猜想。
薄意琛被占,那么薄意闻呢?
他是不是来的更早,是不是早就抢占了属于她儿子的身份?
她害怕又不敢相信,直到这次面对薄意琛情绪失控。
最终还是决定,要从文思涌嘴里得到证实。
如今更可怕的猜想成了真,她心头已经生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无力感。
“为什么是薄家,为什么偏偏是我林美君的孩子,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啊!!”
林美君的哽咽声让人听着都悲伤。
文思涌只能沉默。
他抚了抚林美君的背,这种情况下,他怕她真的气出个好歹来。
林美君哭了几分钟,文思涌并没有催促什么。
好半天,林美君大概是缓了过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了一句文思涌:“国家不会放过他们的,对吧?”
文思涌叹气:“美君……”
他注意到林美君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指尖都被掐红了,可想而知她到底在做多大的心理建设。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美君道:“我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了挽回的机会,我要替薄家和林家安排后路。”
她必须冷静下来。
两个儿子已经毁了,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救他们。
林美君很清楚,在那个身体里面的,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他们,是凶手。
现在,是几十年的感情矛盾交织在里面。
林美君克制的额头上都冒出了青筋,她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里,然后说道:“我要想办法再怀一个孩子。”
薄家的情况也很复杂,本来有两个孩子并没有任何问题。
但现在两个孩子都没了,林美君再痛苦都要替薄家和林家考虑到未来。
那么庞大的家业,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通红:“实在没有办法,我和我老公死了以后,我们会将财产全部捐给国家。”
如果是以前薄家上面还有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