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噶多尔济目光直视阿剌知院,“本汗信任你,想让统领整个斡剌特部,可你太让本汗失望了,现在又来欺骗本汗。说吧,要让本汗如何处置你呢?”
“尊敬的大汗,”阿剌知院神态恭谨的说道:“您处置我阿剌一个人容易,我就站在这里,要杀要剐还不全凭着大汗您一句话吗?”略顿了一顿,加重语气说道:“现在摆在您面前的不是取我的性命,而是为了您部下的出路,他们的妻儿老小,还有牛羊帐篷可都丢在了肯特汗山下,您总不希望他们到处漂泊无依吧?”这句话可谓是切中了要害,阿噶多尔济情绪激愤的部下们立刻冷静了下来。
“阿剌,”萨布赫见势不对,上前一步手握刀柄叫道:“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也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萨布赫,退下。”阿噶多尔济厉声道。
萨布赫忿忿的退了下去。
“阿剌,”阿噶多尔济目光如电,“你是斡剌特人,本汗凭什么再相信你?”
“臣已经带着妻儿老小来了,”阿剌知院一脸坦诚的说道:“臣可以将他们留在大汗这里,如果臣要是欺骗大汗,大汗可以先拿他们开刀。”
阿噶多尔济面容有些松动,踟蹰片刻说道:“也先......他真的会善待本汗和本汗的这些部下吗?”
“大汗勿虑,”阿剌知院说道:“您成为大汗已是草原上人尽皆知的事,而且也得到明廷的承认。也先纵心有不甘,也只能接受事实,如果他敢对大汗不利,那么他将会成为草原上众矢之的,”说到这里他加深了语气,“绰罗斯氏不是草原上的黄金家族,是不可能染指汗位的,他除了跟大汗和睦共处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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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皇宫,颐和轩。
“啪——”一只汤碗被狠狠的掷在地上摔得粉碎,汤汁撒了一地。
太监宫女们伏在地上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
朱祁钰大怒道:“没用的东西,留在这世上也是多余,”高声道:“来人呐,把他们统统拖出去砍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太监宫女们磕头如捣蒜,胆小的甚至裤裆已湿成一片。
“皇上,”李惜儿心有不忍,出言劝道:“他们对这汤药的火候掌握得还不熟练,多熬几回说不定就好了。为了这么点儿小事皇上就要处死他们,有些太过。这样臣妾会心里不安的。”
朱祁钰余怒未消,“这帮奴才,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通通贬出宫去,朕不要再见到他们。”
“多谢皇上开恩,多谢李贵人......”这群太监宫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皇上,”李惜儿拉着他坐了下来,“您犯不着跟这些奴才们生气,小心伤了龙体,这是臣妾刚刚泡好的蒙顶石花,您且先润润喉。”
朱祁钰接过茶碗抿了一口,叹息一声,“你不该私放玟玉走的,结果身边连个能好好侍候你的
人都没有。”
“没关系的,臣妾也没觉得哪里不适,”李惜儿笑道:“人家的心都不在这里,我强留着人做什么?”
“她去哪里了,朕派人找她回来。”朱祁钰看着她道。
“皇上,这件事您就别管了,”李惜儿轻轻揉捏着他的肩膀,“普天之大,臣妾还就非她服侍不行了?”
朱祁钰拍拍她的手,“若是平常,朕还可以慢慢寻合适的人,可现在你临盆在即,可出不得任何闪失啊!”
“臣妾没有这么娇弱,”李惜儿笑着说道:“皇上您知道的,臣妾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
“惜儿,不是朕忧心,”朱祁钰眼中带着一丝伤感,“朕已二十多岁了,膝下还没一个子嗣。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的儿子在宫中做太子,一遍又一遍的忍受大臣们谏言让朕派人接太上皇回来......”
看着他有些憔悴的样子,李惜儿感到一阵心酸,安慰他道:“皇上也不要想得太多了,大臣们不过是在尽为臣的本分而已......”
“为臣的本分?”朱祁钰哼了一声,“他们都是觉得朕这个皇位坐不长久,连太子都不是朕的。他们一个个焉能不心怀二意?就连陈循那个老狐狸都说话模棱两可,朕真是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深深的凝望着她,“惜儿,你一定要为朕生个皇子,朕会立他做太子,封你为皇后,掌管后宫......”
“皇上,”李惜儿蹙起秀眉,“皇后娘娘贤良淑德,臣妾如何比得上她?您可不能为了臣妾而冷落了皇后娘娘啊!”
“不要在朕面前提起她,”朱祁钰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抽动,“她违逆朕心,与太后和太子亲近,还动了认太子为自己亲子的心思,其心可诛!”
“皇上,”李惜儿轻轻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劝他,只得安慰他道:“正因为如此,皇上才应该多往坤宁宫走动走动。跟皇后娘娘多亲近亲近,这样才不会让别人钻了空子。”
“朕才不要去她那里,”朱祁钰沉着脸道:“那个小崽子也在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