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河与长江交汇口的瓜洲镇,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对面镇江府的金山,金山寺就坐落于金山之上,水漫金山的传说就发生在这里。
一艘很寻常的乌篷帆船驶离了瓜洲镇码头。船头,一个目光阴鸷的人看着浩浩荡荡的长江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身后的船舱中响起了小孩子的哭闹声。
“成大人,”一人自舱中露出头说道:“那小子又哭又闹,属下实在哄不了,怎么办呐?”
“真没用,”那人骂了一句,“连个小孩子都哄不住,不如跳江里算了。”这个人正是成滔。
他的手下吓了一跳,连忙将头缩回舱中。不一会儿,那小孩子的哭闹声便止歇了。
成滔皱了皱眉,之见方才的那个手下又钻出船舱说道:“成大人,属下给他服了安神散,那小子睡着了。”
“这么贵重的药用在一个小孩子身上,你是猪脑子啊!”成滔骂道。
“成大人教训的是,”那手下苦着脸道:“属下笨得很,不知道该怎样做,怕他再哭惹大人您不快,所以就下了药。请大人责罚。”
“算了,”成滔叹道:“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一年多来没过一天安生的好日子,真是委屈你了。”
“大人一定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那手下说道:“宫里的成......”
“闭嘴!”成滔打断他的话喝道:“你要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杀了你。”
那手下打了个寒噤,“属下知错,再不敢了。”
“记住,”成滔目光盯着他道:“那个人的名字不准在人前提起,否则别怪我翻脸。”
“是。”那手下连连点头应道。
“我知道,你们一直想重回东厂,过上昔日那威风八面的日子,”成滔道:“但是现在,你们都得给我夹紧尾巴继续保持低调......”
他说一句那手下便应一句。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们么?”成滔厉声道。
“属下谨记成大人教诲,也会告知其他兄弟,让他们也安分守己。”
成滔长出一口气,“好在此次这件事情办成了,只要下一步不走错,那你们随我回归东厂的日子就不远了。”
“成大人原本在东厂坐第三把交椅,如果这件事过后能回到东厂,定然会坐上纪欣的位子。”那手下挤出一张笑脸说道。
“纪欣也在为能够重回东厂而拼命努力,”成滔道:“昔日东厂四大天王,严老二和尹老四都已死,就剩下他跟我了。就看谁运气好些,最先翻身。”
“那纪欣如何能够跟成大人您相比?”那手下拍马道:“要不是当年王振偏心,坐上东厂头把交椅的就是大人您了。”
成滔嘴角微微一翘,拍拍他的肩说道:“吴老六,只要你好好办差,到时我亏待不了你。”
“谢成大人,”那手下一咧嘴笑道:“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那小子既然落到了咱手里,为何不结果了他?这样也少个累赘。”
“你懂
什么?”成滔瞪了他一眼,“这小子暂时还不能死,以免坏了大事。等新的太子确立后,也就是这小子的末日到了。”
“属下明白了,”吴老六说道:“成大人之所以留他一命,是为了上面能够从容布置,避免成为众矢之的。”
“看来你还不笨,”成滔乜了他一眼,“待回到东厂,我会好好重用你的。”
“属下多谢成大人,”吴老六脸色变得兴奋起来,“只是把那小子藏在何处还请大人仔细思量,现在整个扬州府都翻了天。相信很快南直隶的各个官府也会行动起来,在各处设卡严加盘查,依属下的意思,不如改向东一直到海上,这样就没有人会拦截了。”
......
舱房里,朱见深躺在一个角落,似已熟睡。几个人守在他身边说着话。
“这锦衣卫和府军前卫的人个个都是饭桶,轻易就让咱们得了手去。”一人说道。
“还是祁老四聪明,用一只小狗就把那小子给引了出来。”另一人道:“等锦衣卫和府军前卫的人缓过神来,咱们早就出了扬州城了。”
“这都拜那个姓蒋的所赐,自己去逛窑子,手下那些府军前卫哪里还有心思守护皇后与太子,才叫咱们钻了空子。”
其中一人瞥了还在沉睡的朱见深一眼,“你们说,下一步成大人会带着咱们还有这小子去哪里?”
“这太子丢失可是大事,各路官府应该都已接到传书开始行动起来,向西走怕是困难重重,往东可就到了海上了。”
“别开玩笑了,就咱们这船,能经得住海上的风浪?照我说,过了江,往南走,到一处深山躲藏起来了事。”
“这一路带着这小子可不大容易行走,他一醒必然哭闹,要是招惹来官兵就糟了。”
......
几个人七嘴八舌在舱中议论,忽然一人睁大了眼,嘴一张,还未发出声,就见寒光一闪,双手捂着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