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云一番胡诌,让这位松田先生上了心。
松田先生名叫松田庆一郎,是一名商人。有一支庞大的商船队,不但往来于日本诸岛各大名之间做买卖,而且他的生意还延伸到了朝鲜和大明沿海,对各国间的局势都有了解,听杨牧云说自北边来,便上了心。
“松田先生,古语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杨牧云侃侃言道:“天下四夷皆臣服于我大明天子,对于心慕王化的蛮夷之地,本官皆有巡察之责。”
“唔......杨大人原来辛苦,失敬失敬。”松田庆一郎对他的态度愈发恭谨。
“松田先生,”杨牧云说道:“我此番来这里时发现,和人普遍尚武,有身份的人皆配有刀具,其刀锋利无比,胜我大明之刀多矣。问过吉野先生才知,除锻制之法外,还有材质之选。锻制上等宝刀需要一种名为玉钢的材质。”
“不错,”松田庆一郎点点头,“这种玉钢只产于我国岛根一地,极为稀少。”
“松田先生,”杨牧云继续道:“我此番来也想取一块玉钢来请吉野先生为我锻制一口宝刀,不知您是否能遂了我的心愿。”
“嗯......”松田庆一郎沉吟片刻说道:“实不相瞒,岛根是大名毛利氏的领地,所产玉钢也归其所有。说来惭愧,敝人每年所得也不超过百斤,现在身边是一块也没有了,还请杨大人见谅!”
“唔......是这样,”杨牧云想了想说道:“那松田先生能领我去一趟那里么?”
松田庆一郎目光一闪,“杨大人去那里只是为了一块上好的玉钢么?”
杨牧云笑了笑,“如何?不方便吗?”
“方便,当然方便,”松田庆一郎笑着看了一眼吉野原义,“杨大人是大明来的人,岛根的毛利守护一定欢迎备至。不过......”顿了顿说道:“现在是隆冬时节,不好行船,杨大人要随我出行的话,怕是要多等些时日了。”
“无妨,”杨牧云笑道:“松田先生出海的时候派人知会一声即可,我随时恭候。”
......
两人之间又谈了很多话,松田庆一郎曾去过大明一些地方,聊起那里的风土人情,杨牧云倒也说的头头是道。说起京城官场与皇帝的行为性情,杨牧云只是浅谈辄止,并不愿深入谈论。
松田庆一郎看了他一眼,“杨大人确非常人,他日我若去大明拜访您,可不能闭门不纳呀!”
“松田先生说笑了,在你这里我得到了盛情的招待,他日宾主相易,又岂有薄待之理?”
“怠慢了,怠慢了,”松田庆一郎说道:“杨大人今日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可好?”
“松田先生如此盛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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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喝酒了?”莫不语在杨牧云身上闻出了酒味。
“嗯,”杨牧云脸上微带醉意,“此地的酒入口绵软,跟江南的米酒差不多。”
“大人说的俺也想去尝尝了。”莫不语说着舔了舔舌头。
“你?”杨牧云乜了他一眼笑道:“文人雅士聚会的地方,你去做什么,又不是饕餮盛宴。”
“俺只是想提醒大人,您的身子不宜饮酒。实在推不掉的话,俺在一旁可以代替您喝。”
“我喝便喝了,不喝就是不喝,还用得着你来代替?”杨牧云笑着摇了摇头。
可以看出,他今天很开心。莫不语已很久没见他这么开心过了。
......
杨牧云回到自己的住处,元琪儿迎了过来,秀眉一蹙,“你饮酒了?”
“嗯。”他含糊以应。
“你怎么能饮酒呢?”元琪儿急道:“你这几天身子才好点儿,就开始放纵自己,你不要命了!”说话的态度就像一位对丈夫喋喋不休的妻子。
杨牧云很平静的说了一句,“我现在除了找人喝喝酒,聊聊天,还能做什么?”
“你出去找人解闷可以,但就是不能喝酒,”元琪儿生气的说道:“海力木为你调制的医治内伤的药很是不易,你这样做,不但让他白费了一番心血,还会使自己的内伤加重,这个道理难道还要让我解释给你听么?”
“我并没有让你叫人为我治疗内伤,”杨牧云淡淡道:“生死有命,我早已看的淡了。”
“你的意思是你自己不想活了?”
杨牧云把脸扭至一边不去看她,男人一般都没有兴趣跟女人吵架,他也不例外。如果女人不依不饶的要拉着男人吵个痛快,那么男人最好办法就是装聋作哑。
见他不再说话,元琪儿硬梆梆的撂下了一句,“从今天起,你不准出这道门一步。”
这下杨牧云不能再闭口不言了,“凭什么,你这是要拿我当囚犯关押么?”
“我这都是为你好,”元琪儿口气缓了下来,“牧云,你知不知道自己受的内伤有多重?若是不好好的服药静养的话......”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