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大君府,李瑈正在府中处理政事,韩明浍走了进来。
“君上......”
“如何?”李瑈眼皮微抬了一下,“三弟去汉江喜雨亭见南美贞了么?”
“回君上,”韩明浍笑道:“您真是神机妙算,安平大君已经慕名过去了。”
李瑈的嘴角微微掀了掀,“我这个三弟喜好美女,汉阳第一美人南美贞这个名号足以让他心旌动摇了。”
“君上,”韩明浍道:“此事若是让王上知道,会不会......”
“会不会让三弟在王上心目中的位置受到影响,对么?”李瑈摇摇头说道:“你这样想就徒然了,王上始终会更倚重三弟的。”
“这却是为何?”
“为何?你难道看不出么?”李瑈双眉微挑,“因为我比三弟更强!王上怎肯让我一人坐大?”
“唔,君上思虑的是,”韩明浍道:“让下面的权力保持平衡,臣下之间互相掣肘,这便是君王之术了。”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怎样攻击自己的对手,”李瑈目光一闪,“而是利用对手的弱点而让其玩物丧志,三弟是自在惯了的人,怎会长期受朝堂上政事的束缚?他府上只有一个对御香是不够的,再加上一个南美贞,就足以将他牢牢拴在安乐窝里而不思其他。”
“妙,君上这一招投其所好,不由他不入彀中。”
“继续派人盯着,”李瑈交待道:“有什么消息及时告知我。”
“是,君上。”韩明浍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先生但讲无妨。”
“是关于太上皇的事,”韩明浍说道:“君上真要帮助杨牧云将太上皇送归大明么?”
“此事韩先生怎么看?”李瑈抬起眼凝视着他道。
“君上,”韩明浍表情凝重,“当今的大明皇帝是不希望太上皇回到大明的,王上将太上皇留在朝鲜是在向大明皇帝示好,”顿了顿,“世子还没有得到大明的册封,此举定然会有应得的回报。”
“你的意思是本君不应该管这闲事?”
“属下是为了君上好,”韩明浍说道:“朝鲜是小邦,是不能够得罪天朝的。还请君上三思。”
李瑈闻听此言眯起了眼,“是有人找到韩先生提及这件事了么?”
“君上,杨牧云曾救过君上。君上要报答他无可厚非,可有些事也得量力而行。”
“这个道理我明白,不用你提醒,”李瑈淡淡说了句,“你下去吧,这件事本君会有分寸。”
“是。”韩明浍退到门口时,一个府内下人端着一副茶盏走了进来,垂首行至李瑈桌案时。韩明浍陡然一个激灵,大喊一声,“君上小心!”
寒光一闪,那下人自托盘底下抽出一柄钢刀,朝李瑈当胸搠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瑈当即一掀桌案,“嚓”的一声,刀锋穿过桌板将整张桌子劈为两段。
李瑈一个翻身,移至墙边,拔出挂在墙上的刀狠狠朝那人劈去。
“锵——”的一声暴响,李瑈手臂剧
震,虎口一松,握在手中的刀脱手飞出,钉在屋顶的横梁上。
李瑈大惊,身子疾向后退,不几步便贴在了墙壁上。眼前刀芒闪耀,对方刀锋直指他的咽喉,眼看避无可避。
忽然一条人影飞跃入房中,挡在李瑈面前。
“呛——”的一声,磕开了刺向李瑈的刀锋。李瑈定睛一看,是洪允成,他挥刀朝那名刺客砍去。与此同时,又有两人冲进房中,手持兵刃分左右攻向那名刺客,分别是洪达孙与洪顺孙。
那名刺客见先机已失,不再恋战,虚晃一招,逼退右边的洪顺孙,自窗口飞跃出去。
“追!别让他跑了。”洪允成吼道。
只听院外一连串兵刃交击之声,声音渐行渐远。李瑈不禁皱起了眉头,不用问他也知道,刺客跑了。
......
院中,杨汀、柳洙等一干武士面有惭色。
李瑈沉着脸摆了摆手,“大家辛苦了,都下去吧!”
心里惴惴不安的武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退出李瑈的视线之外。
而洪允成却一动不动,见李瑈向他看来,遂一拱手道:“君上,属下无能,未抓到行刺君上的刺客,请君上治罪。”
李瑈绷着脸说了一句,“刺客武艺高强,真是难为你们了,允成为本君挡了一刀,本君会记下的。”
“属下未能尽责,不敢邀功,”洪允成说道:“虽然没能抓到那刺客,但属下或许能猜出他的身份来。”
“哦?”李瑈眉毛挑了挑。
“从其身法和出刀的路数来看,应该是风雷一刀海东君。”
“海东君?”一旁的韩明浍惊道:“他不是金宗瑞的人么?”
李瑈的眼中射出一丝慑人的寒光,“这老匹夫,才离开汉阳城不久,便忍不住对本君动手了么?”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