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鹏的坚持下,很快,五名内侍和二十名禁军士兵便簇拥着郭鹏的车架从皇宫偏门离开了洛阳城,往首阳山而去。
首阳山距离讲武堂还是有一点距离的,讲武堂并不在首阳山山脚下,攀登首阳山并不需要经过讲武堂。
往年郭鹏登山也是秘密登山,倒不如说至今为止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郭鹏每年都要登上首阳山一次。
登首阳山的目的,当然是见见老对手和老朋友们,与他们说说话,敬几杯酒,怀念一下往昔峥嵘岁月。
首阳山不高,但是以郭鹏老迈的身躯,当然是难以独立爬上去的。
往年都是内侍们提着他要用到的酒和一些祭祀用品,强壮的禁军士兵们则负责接力把郭鹏背上首阳山。
郭鹏还有点力气的时候,都会尽量自己走一段,到后面走不动了再让禁军士兵背着他,但这一回是真的走不动了。
断断续续走走停停,也就两炷香的时间,也没有怎么前进,他已经抬不起腿了,喘气喘的有点厉害。
搀着他的内侍满脸忧虑的看着他。
“太上皇,咱们……”
“背我上去吧。”
郭鹏抬头看了看山路,没有继续坚持。
于是一名强壮的禁军士兵上前,面容肃穆的在郭鹏面前蹲下身子,把郭鹏早已不复当年那般魁梧壮硕的身体轻松背起,而后稳步向前。
他们轮换接力,很快,就把郭鹏背到了山顶。
到了山顶,内侍们帮他摆好祭祀用品,就和禁军士兵们一起退下,守在山顶的通道口,把空间留给郭鹏一个人。
郭鹏想和老朋友们说说话儿,而有些话不能让人听到。
往年如此,今天也一样。
山顶风有点大,郭鹏穿着厚实的皮袄首先走到了群雄碑和董卓碑前,各自倒了一杯酒放在碑前。
弯腰起身,喘了口气,歇了一会儿,才又在臧洪和荀彧的碑前放了两杯酒。
然后,郭鹏就地坐下,背靠群雄碑,好一会儿才顺过这口气。
“老了,老了,老伙计们啊,我是真的老了,想当年,我纵马提刀血战吕布,杀的人为血人马为血马!连口大气都不带喘的,谁又能想到时至今日,我居然连倒四杯酒放在你们面前都喘得慌。”
这样说着,郭鹏费力地用手拍了拍群雄碑。
“对吧,奉先?当年我和你面对面交手,血战,我是何等雄武?你在我面前也只有狼狈窜逃的份儿,我没说错吧?”
想起当年在洛阳城下和吕布血战的过往,郭鹏哈哈大笑起来。
那可是自己征战生涯中值得骄傲的一场战斗。
被誉为汉末第一悍将的吕布在他手下也不能占便宜,面对面硬撼打的旗鼓相当,郭鹏一直都觉得那是他个人武力值的巅峰。
可惜,那之后……
郭鹏有些落寞的低下了头。
“我狼狈?你血口喷人!郭子凤!你身边全是亲卫,以多欺少,有本事你与我单对单,咱们斗上三十回合,看看谁能赢!”
吕布的声音忽然在郭鹏耳边响起,郭鹏一愣,一抬头,赫然发现一身战甲的吕布站在他的面前。
“吕奉先?你……不是死了吗?”
“对啊,我死了,死在你手里!”
吕布一脸怒容的看着郭鹏,伸手指向他:“死在你这个卑劣之人的手里!洛阳城下以多欺少,逼我不得不撤退!到了兖州,趁我被叛徒谋害,将我杀死,你和曾与我正面交手过?”
郭鹏愣了片刻,大为恼火。
“我卑劣?我没有与你正面交手?战场争锋本来就不是面对面决战一场!那是春秋以前的战事,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为了获胜,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要做,这才能获胜!
说我以多欺少,你就没有以多欺少过?战场上只要能杀死敌人就可以,谁看你是不是以多欺少?还有兖州的事情,你好意思说我?
至于你被叛徒谋害,那是我的问题?你自己手脚不干净,强占部下妻子,使得部下离心离德,这也怪我?”
吕布面色一滞,似是有些心虚。
“这……这不是最关键的……”
郭鹏冷笑一声。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那最关键的是什么?是你主动进犯兖州,首先攻打我?你先动手,我被迫自卫,有什么错?”
“天下之大,能者居之,怎么能说兖州是你的?”
吕布一脸不满。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兖州是我打败黄巾保下来的,兖州人公推我主张兖州军事,我上表朝廷,我有守土之责,而你才是那个进犯者!你若不来进犯我,难道我会主动找你的麻烦?”
郭鹏满脸不屑的看着吕布。
吕布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是他还是嘴硬,红着脸争辩。
“那……那也不能说是我的问题啊!是袁本初告诉我兖州防卫空虚,让我攻打兖州,然后还说要表我为兖州刺史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