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众将也感觉到了异常,而且耳中听到帐外有数不清的军兵尖叫之声传来。
庞德猛跨两步,掀开帐帘,陡然看见远处那滔天巨浪,毁天灭地一般从远处奔腾而来,他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惊声叫道:“大事不好了,快逃!”
“令名,出了何等要紧之事?”马腾脸色不悦,随手将手中棋子一扔。
即使出了天大的事,庞德作为马氏一员战将,也不能率先喊出逃跑二字,这岂不动摇了军心?
话音未落,就听滚滚奔雷之声由远而近。
众人总算听出来,这似乎是滔滔大河的声音,众人慌忙冲出帐外,看到正奔腾而来的如山巨浪。
他们一个个顿时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水势来得的太快,想要寻战马逃跑,根本来不及。
而且即使寻到战马,在这大水面前也不知该往哪儿跑。
这时候幸亏马岱反应还算机灵,赶紧大声吼道:“各自寻巨木抱住,无论出了任何事,千万不要松手。”
众人瞬间就反应过来,他们都不会水,被巨浪冲走,必死无疑,得找到漂浮物抱住才能保命。
幸亏安营扎寨需要许多巨木,马腾马超等人赶紧各自寻巨木抱住,转眼间那滔天洪水已经奔袭而来。
刚才还是绵延数里的营地,瞬间变成一片褐色的汪洋。
有数不清的西凉军兵哭爹喊娘,在浑水面上挣扎噗通。
只可惜西凉子弟,识水性的千里无一,挣扎在水面上的军兵,很快便沉下去,没有了动静。
所谓水往低处流,大水从天水城两侧冲过,然后继续向东流去。
虽然太史慈率人强行让河水改道,但是这水终归最后还是汹涌的流入藉河故道。
从天水城下冲入藉河仅仅不过盏茶的工夫,对于不会水的军兵来说,这足以要他们的命了。
整个河道上漂满了马氏军兵的尸体,只有极少数的幸运之人,偶然能抓到漂浮之物,才侥幸活了下来。
马腾抱着一根碗口粗的木头,口中不住的吐着黄水。
刚才巨浪袭来,他虽然提前找到了木头,但是依然被灌了不少水。
看看周围河面上数不清的尸体,他到现在都懵懵懂懂,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明明他占尽优势,拿下天水指日可待,谁成想不过转眼之间,数万大军便灰飞烟灭,变成了数万尸体。
他随波逐流,被冲了一会儿,河面渐渐变宽阔,水流也变得舒缓起来。
“父亲,主公,”这时候远处河面上的尸体堆里,有人举着手在高声喊。
马腾仔细一看,正是儿子马超,身边还有马岱和庞德二人,也许是幸运,那三人竟然被冲到了一起。
总算见到熟悉之人,马腾连忙向三人划水而去,那三人也抱着木头划水过来,终于在河中相遇,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禁恍若隔世一般。
“这到底是哪来的水,难道是天欲灭我不成?”马腾吐了两口水,说道。
马岱道:“伯父,先不要说这些,咱们先赶紧上岸要紧,要不然随此河被冲入上河,就算咱们抱着巨木也无法保命。”
“保命有何用?我马腾带领数万羌胡子弟征战凉州,如今却尽数殒命有此,我有何面目去见关西父老?”马腾万念俱灰,不禁想起了乌江自刎的西楚霸王。
“父亲,您可万万不要做此想法,”马超急道:“我等虽然兵马尽失,但父亲还是凉州之主,待儿保父亲逃回去,只要父亲振臂一呼,何愁不能招来兵马,东山再起?”
“对啊,主公,”庞德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留的性命在,早晚都会有卷土重来之日。”
几人不住的给马腾打气,总算让马腾恢复了一丝信心。
是啊,如今凉州还是他马腾说了算,只要能逃回去,当然可以重整兵马,杀回来报仇。
正待他们准备向河岸划水之时,就见河两岸各有一支军马沿着上游杀了过来。
原来刚才刘平站在城墙上,眼睁睁看着滚滚巨浪瞬间便把城外数万马家军给冲干净了,什么都没剩下。
好在这天水城筑的结实,洪水漫上来近两丈,倒也没把城墙冲垮。
这大水来的快,去得也快,不过转眼之间便向东奔流下去。
刘平赶紧命张辽率领一支人马出城,追寻被冲走的人里有没有活口。
而太史慈成公英放完水之后,也从河的另一面跟了下来,竟然不凑巧一左一右,对河面形成了包夹之势。
“马孟起,你好啊,我放的这水怎么样?”太史慈在河岸上,热情的冲河中央的马超挥手打招呼。
“好你奶奶个腿,”马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大水并非偶然,竟是太史慈放的。
再联想到当初太史慈劫了一次粮之后便消失不见,这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老子好心来看你,你怎么骂人呢?”太史慈说着,举起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