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一口气买了100个长明灯,做了一个灯塔,让陆昶他们放在安全基地附近,这样她飞高点也能在黑夜中看见。
准备充足后,她传送过去果然不到一小时就找到黑夜中那束明亮的灯光,她一直怀疑方向问题其实没出错,只是估算错速度和距离,从大荆山到高市安全基地总共需要四个小时才能到。
从千米的高空下去的时候,她远远看见,陆昶等人竟然还在灯塔附近清扫积雪,二十人的脸简直如出一辙的疲倦,但目光都十分坚毅,一个个默不作声地做事。
脚还没落在地面上,闻溪便忍不住开口:“都凌晨一点了,你们怎么还在忙。”
真是铁打,都不休息。
完全靠着本能在搬运尸体、铲积雪的军人们脸上本来面无表情,一听见她的声音,一下子又来了精神,看着从天而降的姑娘,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救援来了。
这任务太艰巨了,他们不抓紧时间担心完不成,才一直忙到现在还没有停工,从前天下午到现在大家都只休息了四五个小时,仿佛回到当初抗洪救灾的时候。
陆昶放下手中的铲子,眉心的皱痕都有印了,他迎上来直奔主题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尽早看看基地里面是什么情况,敲门两天,但里面就是没有回应,大门看情况也被碎石砸坏,自动开启不了,因此想进去得从一侧坍塌点着手......”
一般山体坍塌的石头都很大,这闻溪都知道,她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走之前,她把头顶灯塔回收,百盏长明灯挂到贡献值商店去,换一盏路灯放着,这段时间领地成就点实在不够用,能省则省。
其他人也没心思留在原地挖尸体,一个个跟在两人身后去坍塌点附近。
闻溪空间现在是军舰都能放下几艘,处理坍塌点完全不在话下,从高到底一块块巨石要么被她回收,要么被她放进空间钮里,其余人被嘱咐站得远远的,以防第二次坍塌。
不一会儿,一个山丘就被闻溪给处理干净了,坑底已经出现人类建造的钢筋水泥痕迹,当初地震时这里下陷了,整个地面形成一个倾斜角,而靠近西边竟然被她挖出一个物资储藏室,里面正是存放汽油、柴油的地方,可惜保存完好的油桶没多少了,冲天的油味让闻溪皱眉,还好刚刚她一直都很小心,但凡回收时稍微擦出一点火星,基本是一点就着。
沿着陆昶说的方向,她慢慢将碎石放入空间,同时在满是汽油柴油的地面上铺一层泥土阻燃,一路基本没看到什么尸体,说明当初地震来临时,高市幸存者躲避及时,伤亡应该不大。
“咳咳~”
此时安全基地内部,一声声微弱的咳嗽响起,大冷天穿着单薄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穿梭在其中,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女人。
桑黎想扶一下眼镜,可最后碰到包裹严实的面部后作罢,他弯腰查看正持续高烧中的患者,患者已经发烧七天了,这些天来除了一些葡萄糖,什么药也没有输入,因为他们没有药了,也没有什么药有效。
根据往常经验,不超过三天,地上的患者将吐血去世。
如这般生病的人乍眼望去,洞穴里不计其数,经过早上的统计有两万多,他们盖着基地仅存的保暖物资,是亲人最后的希望。
从二十多天前有人发病到现在,经过他手的病人已经有七八千人去世,他和另外两名医生只救活两个人。
哦,这两个人也不算他救活的,是靠免疫力自愈。
这是一种新型病毒,作为从业二十多年的高市传染病主治大夫桑黎基本可以确定。
可惜,就安全基地这种治疗条件,他想做精密复杂的研究都不行,也因而对这病毒无从下手。
桑黎挫败,刚打算站起来,躺在地上的病人忽然虚弱无比地开口道:“桑医生,我是不是没有救了.....”
对此向来以鼓励为主的桑黎,想开口安抚却说不出口,这种话这大半个月来他说得已经够多了,多到别人不信,现在更是连他自己也没办法相信。
病人眼睛浑浊且布满血丝,努力地睁开后,艰难地说道:“我能感受到,胸部在燃烧,五脏六腑都很疼,头也跟疼.....活着太难了,可、可我还有妻女....我放不下啊..我不敢走。”
“桑医生,救救我。”
那充满不甘的祈求让桑黎眼眶发红,这种话他每天都能听见,每次听见都备受煎熬,手指悄悄摁在手心里,用疼痛保持脑部的清醒和理智。
他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我再想想办法。”
正当他想走时,地上的人忽然泄气,“算了,我只希望,活着的人能离开这里。”
不要在这里等死。
桑黎看了眼大门的方向,那里被碎石覆盖,挡住了所有人逃生的路,多年来他从未如此恨过谁,可因为这些碎石他恨惨了那拨强盗。
身后的桑然看着爸爸苍白的头发,才四十多岁头发却在短短两个月已经全白,作为女儿她只觉心疼和精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