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说的话,更像是一位入门不久的初学者。所有人大概都没料到,就是这样的初学者有胆量冒充圈里多数人都知道的人物。
想到这儿,秦悦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记得之前自己见过你。”
大概是听懂了秦悦话里的意思,一时半会儿难以消化。
对方浑身一僵,猛得抬起眼睛重新打量了他一番,“你……”
“你灵根微末,道行粗浅。如果真心想入行,就应该选择的靠谱的师傅带进门,而不是投机取巧,冒用别人的名号。”
“我……”对方明显慌了,活像一只上桌偷鱼被逮到现行的猫儿。
正在这时,一个长发飘飘的男人游魂样地从卧室里走出来。他摇摇晃晃、神情恍惚,脚下的步伐也很不稳,三步中有两步一只脚踩到自己的另一只脚。
“嘶哈,嘶哈。”他嘴里冒着怪声,行动迟缓地移动着。倏然,他的头发如有生命般地扭动,延伸,直到把客厅餐厅填充得像个盘丝洞。
他慢吞吞地抬起眼睛,眼白的部分已经染上一层灰色。
他骤然出手,用还流着脓水的手揪住冒名者的胳膊,“你是被那两个人找来降我的?就凭你?!”
冒名者浑身一颤,往他胸口处贴了一张黄符,然后拉开两者之间的距离。
男人像生锈的机器般,低头看了一眼,“呵呵呵呵,废纸。”他翘起兰花指,把那片黄符扯下,指尖处升腾起来的黑气,像是一簇黑色火焰把符咒吞噬得一干二净。
身手倒是不差,可惜这画符的手艺确实不怎么样。秦悦冷眼旁观,打算看看这位冒名者的极限。
兴许是因为之前不愉快的对话,造就了诡异的默契。冒名者没有向他求助,而是自己咬紧牙关死撑。
一张,两张,三张……部分有效,部分没有,但副作用是他彻底激怒了附在男人身上的东西。
男人张大嘴,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叫,活像身体里住的是女人般。
“去死去死去死!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还有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术士也一样!都给我去死!!”他红着眼,面颊上有泪水,毫无章法地乱抓一阵。扑向冒名者,将他按倒在地。
冒名者的一边口罩已经滑落,贴在他的下巴上。那是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准确地说,秦悦甚至怀疑他可能没成年。
此时,手忙脚乱的年轻人已经顾不上口罩。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秦悦来不及竖起耳朵听清他念了什么,只见年轻人已经用小刀飞快地割破自己的手臂,再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把血涂抹在上面。
那东西看着像一枚仿古胸针。一沾到血,一条蛇样的东西就迅速从里面滑出来,叼住男人的脖子把他掀开。
一番撕扯过后,先是一截头发,再是脖子肩膀与身体。红色旗袍的女人就这样硬生生从男人身体里被拉出来。她画着两弯细细的眉毛,嘴上涂着口红,尤其是头发乌黑发亮,像缎子一样柔顺的批下,一直铺到地面。
与此同时,男人脑袋上的长发消失了。他发出一声难耐的痛呼,面色铁青,摇摇晃晃走了几步,面朝倒下。
“梳女。”秦悦看了一眼,喊出了这类鬼怪的名字。这种鬼怪多是年轻貌美,受过男人辜负的魂魄所化。只要跟
她待在一起久了,皮肤就会红肿溃烂而死。
年轻人扭头看了他一眼,指挥那条蛇继续扑咬女人。
说起来也很奇怪,能召唤出东西,那按理说胸针就该是灵器。可是从开始到现在,秦悦都没从胸针上感受到能养育出灵的蓬勃灵力。
非但如此,无论是胸针还有蛇,都叫他打心底的排斥厌恶。
需要鲜血滋养的东西,多半是邪祟,就像之前在黔州见过的须弥座一样。
秦悦看了一会儿,打算等事情结束后问个究竟。
忽然,梳女摆脱了蛇的缠咬,再一次撞向年轻人。他一时不查,被撞得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冰冰凉凉的手掐住脖子。手的指尖涂着红色豆蔻,锐利得就像只野兽。
“嘻嘻嘻,你去死吧。一个两个三个,统统去死!”
看样子她是把自己也算在里面了,秦悦默默想着,于是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
“迦叶。”他轻轻唤了一声,松开手指。寒光微露,宝剑出鞘,杀死梳女不过眨眼的功夫。
秦悦翻看倒在地上男人的手掌,发现溃烂也已经消除,没有任何后遗症。又走到年轻人身边,“喂?”
正大口喘着粗气的年轻人猛然睁眼,他从地上跳起来,用力推开秦悦,然后一阵风似的逃走了。
“真是——”秦悦无奈地笑了笑,发现对方躺过的地面落了张小小塑料卡片。卡片的左上角是一寸大小的印刷照片,正是那位冒名者的样子。
他拾起来,放在手掌里拍了两下,“陈飞。原来……还是个高中生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今天晚了。
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