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横磨磨后槽牙,“谁是你家的?说清楚?!”
女孩分神飞快瞄了他一眼,答非所问道:“咦,你看着有一点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男人的脸黑如锅底,咬牙切齿道:“谁见过你啊,还有明明是我在问你啊!”
秦悦想笑又不敢笑,忍了忍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果然同他之前猜测的一致。这姑娘去世的时间大概是在三四个月前,所以她的魂魄保持去世时的样子,穿着这么厚的羽绒外套。因为没看过《最好的朋友》那档综艺,所以她对关云横只是“眼熟”,而不是“熟悉”。要知道,现在的关老板还有自己的超话呢。
有偶像杵在跟前,女孩压根儿没功夫搭理关云横。她敷衍地说了句,“哦,没见过就算了呗。”也不管男人是不是更生气了,转脸看向秦悦。
她搓搓手,试探地问:“那个……崽,啊不,悦悦,所以说你是真的能看见我?”
见她一副小心谨慎、忐忑拘谨的模样,简直跟穿帮前判若两人。秦悦含着笑,点了点头。
“呃……你稍等。”回想自己这一路上的自我放飞,女孩生无可恋地把脸埋在手掌里,默默找了个墙角蹲下,画圈圈。沮丧得情绪仿佛在她的头顶上方汇聚成一片如有实质的乌云。
橘猫悠哉地梳理着毛发,奇怪地斜了一眼,“她在干嘛?”
“唔……大概是在后悔。”
“后悔?她做了什么?”
秦悦微笑,“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就是让他误以为自己遇到了变态。
橘猫太熟悉他这副话里有话的表情了。他眯眯眼睛,望着那片陡然处在低气压漩涡里的魂魄。不多时,女孩开始嘟嘟囔囔地以头抢地。
“呜……完蛋了,一定会被当成变态吧!”
“嘤,我死了,我死了,我真的死了!”
“我真的是猪啊!为什么要那么得意忘形!我当着崽唱了五遍妈粉专用曲。我不活了,真的不活了!呜呜呜呜——”
这家伙的脑子指不定有什么大病!相柳冲天翻了个白眼,“我不信。”
关云横现在的表情与橘猫的如出一辙。他捏紧拳头,再度磨磨后槽牙,“你有什么计划?超度?”
秦悦暗道一声不妙。以他对关云横的了解——如果还有心情怼人,那说明关大老板不是真生气,顶多就是有些不爽,哄一哄立刻雨过天晴。怕就怕他这样慢条斯理,一点都不上火的样子。要么说明这件事对他很重要需要谨慎处理,要么就是……他根本已经气疯了!
他不敢说自己没想通关节,也没计划,伸手去抓他的手,“其实——”
没想到中途被人直接截胡。女孩一脸真诚地握住他的手,“悦悦,让我们忘掉之前发生的事情,重新认识彼此!!”
秦悦:“……”惊讶到忘记把手抽出来。
关云横盯着那片横在两人之间的人形薄雾,表情越发的冷酷危险。
女孩一无所察,揪住自己的心尖尖不放,“从去年《声名鹊起》开始我就一直是你的死忠粉!你的每一首歌我都听了几千上万次,你的每一张专辑我都买了!”
她神情黯淡落寞地笑了笑,“本以为能和其他姐妹一样陪你走得更远,可惜我没那个运气。”
通过近距离接触,女孩的情绪就像一团湿冷的空气塞到他面前。秦悦无法忽略,只能共情。
不甘、失落、遗憾,还有铺天盖地的痛苦,席卷而来。
他愣住了,不禁又开始打量她。
不对。他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
前三种情绪他能理解。任谁年纪轻轻离开这个世界都会如此,甚至更有甚者。但痛苦……看上去却并不是眼前这个乐观得过分的姑娘该拥有的东西?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女孩没发现他的目光趋于审视,自顾自沉浸在喜悦里,拉着他的手晃了两下,“悦悦,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居然能够碰到你!我已经好久好久好久碰不到别人的身体了!!”
她是高兴了,有人已经快爆炸了。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别人的身体啊。”一个声音咬牙切齿地插进来。她眼前一花,就看见自家崽被揽着肩膀往后一拽,整个人往后仰倒,退后一步重重靠进高个子男人的胸膛。
“干嘛!就算你是悦悦的朋友也不能……”她忿忿说道,发现对方一副理直气壮,表情比她更不满的样子。
呃?不会吧?说归说,那是以为别人看不见自己时候的嘴贱。纯……调侃。真,玩笑话啊!她感到黑云压顶,一阵晕眩。
再看青年。在发出一声低呼后,他白净的耳廓和面颊有些发红,像是一种不太好意思的状态。
风萧萧兮易水寒,女孩头顶升起一丝凉意。奇怪。她都已经死了,早凉透了。为什么依然觉得冷?
站稳后,秦悦轻轻推了男人一把,“关云横,你先放开我。”
“不放!她刚才都能牵那么久,为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