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即可。”顾倾城道,“当今天子于我有知遇之恩。”
“顾将军这志向,可不太远大啊!”勾陈闻言,略带些失望地道。
他倒是也知道,顾倾城能以女子之身出任镇南将军一职,全靠当今那位少年天子超常简拔。但他也曾听说过,当初那个任命,其实是那位少年天子的胡闹之举,就是偏要跟朝臣对着干,所以才选了顾倾城这个最不可能的人选。只是不承想最后却歪打正着,顾倾城做得非常出色,反而成了小皇帝亲政后最为亮眼的一个政绩。
只是他毕竟不曾在朝中任职,所以这事只是道听途说而来,并不知真假。对当今那位少年天子也不曾谋面,只是从许多渠道听闻中拼凑出来的一些信息与认知。
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个“胡闹任命”的版本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这小皇帝就不简单了,表面看上去的胡闹,其实是认真调查甄别后做出的选择。但如果是真的,纯属胡闹之举,那这个所谓知遇之恩就有些大掺水份了。在他看来,实在不必太放在心上。不过顾倾城非把这当知遇之恩的话,那他也没办法。
两人不但男女有别,还古今有别,想法自是大为不同。做为一个穿越者,勾陈打心里就对这种封建王朝的皇权没有半丝敬畏,自是没把皇帝看的多高。
另外,还有些来自前身对当今天子的怨念掺杂。前身并不是一个心胸宽阔的人,对于第一次上京赶考落榜,他是既恨权臣当道,科场舞弊,也恨天子没能明察秋毫,让奸臣蒙蔽。尤其是在他第二次赶考还没上京就被劫至土匪窝,流落到黑风寨后,他心中对此的怨念也就更重了些。
两者相加,也就让现在的勾陈对这位当今天子更加没有好感,对顾倾城没有选择做到最后一步,颇有些失望。
不过再转头想想,他也觉着顾倾城的选择并不算错。毕竟顾倾城限于时代思维,没法像他那么不把皇帝与朝廷当回事。而且只是在他看来那个所谓“知遇之恩”不值一提,但可能在顾倾城心里,确实看得很重,为此向小皇帝报以忠心也在情理之中。
另外,就像他前世工作不开心,也不可能立即带人出去另立山头单干,而是更多会选择忍让,因为大部分人根本没资本去另立山头。顾倾城也同样如此,抛开那个所谓知遇之恩不谈,她眼下的资本也远谈不上能另立山头。
“那不知陈公子的志向又有多大?想争霸天下吗?”顾倾城听罢,立即带着好奇与感兴趣地问道。
“我志不在此。”勾陈摇头笑道,“我想求仙问道,得个长生。”
顾倾城闻言不禁立即一愣,完全没想到勾陈会说出这么个志向。不过稍愣了下后,她便立即掩释地出言赞叹笑道:“好志向!”
勾陈接着笑道:“可能是我从小体弱多病,生怕自己早早就死了,所以便想活的长久些。若能长生久视,那自是最好不过。”
“人越缺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顾倾城先点头认可后,又转口道:“不过世间虽有不少仙人显迹的传说流传,但这求仙之道到底飘渺了些。就怕公子穷尽一生,也难以遂志,不如还是追求更实在的好些。比如内功多修炼上几重,也能延年益寿,这才是可见可得的。”
“顾将军此言差矣,我倒不认为求仙问道就是虚无飘渺。”勾陈道,“既说到武功,据说修炼到先天境界,便是摸到了入道门槛。顾将军也是武道高手,难不成便没想过追求先天之上的更高境界?”
顾倾城摇头笑叹道:“陈公子这话听来,说得好像先天境唾手可得一般,岂不知武道一途,越是修炼到后面,破境越难。这天下武者千千万,先天高手又有几人?现存的先天高手,屈指可数。我现在的境界,距离先天尚远,毕其一生都不敢说能一定臻至先天,更高的境界就更是奢谈了。若有朝一日我能入得先天,咱们再来谈这话不迟。”
勾陈道:“武道艰难,还有术法一途啊!”
顾倾城道:“术法的入门与破境更难,便是在天道、上清、灵霄这道家三宗中,真正能掌握法术之道的也是少之又少。江湖上一些号称懂得法术之辈,大多是些坑蒙拐骗之流。偶尔懂得些的,也不过是些障眼法与无甚威力的符箓。陈公子也是武林世家出身,家学渊源,理应清楚才是。”
勾陈故作一叹地道:“不瞒将军,在下虽出身陈家,但乃是庶出,再加上又从小体弱多病,不宜练武。所以这‘家学渊源’四字,却是不敢称的。在下目前这点微末技艺,也是另有所学,并非家传绝学。”
“那是我失言了。”顾倾城略作致歉后,道:“不过陈公子既有这等才学,也不必妄自菲薄。我便是看中公子的才学,而不是江陵陈氏公子这层身份。陈公子若真有求仙之志,我于天道、上清、灵霄三派中也有几位故交,或可为陈公子引荐。”
“顾将军这般厚爱,在下铭感五内。”勾陈立即作感动状地起身行礼,然后又带着歉意地道:“只是这等大事,在下确实一时难决。”
两人都是聪明人,顾倾城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