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俊鸿闻言瞥了瞥身后,见确有一树桃花正开得烂漫,便唔了一声,终于搁下了马刷。
那桃花生在高处,却不敌他身高腿长,大手一伸,轻轻松松就折了两支下来,再上前两步,分别递向了两个小姑娘。
二人伸手接过,卫婉宁道了声谢,再看锦容,只见面上的绯色又深了一重,直叫手中的桃花都没了颜色。
她灵机一动,忽然啊了一声,道,“这桃枝需要泡水,我回房寻两只花瓶,麻烦大哥帮我看顾下郡主。”
卫俊鸿一愣,锦容也是一呆,然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转身往回走了。
锦容明白了好友的用意,一时又是欣喜又是娇羞,只好转向那俊朗青年,道了声,“谢世子的桃花。”
却见那青年看了看自己,忽然笑道,“有日子不见,郡主好像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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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离水潭不远,来回一趟,大约只需半盏茶的时间,这都是卫婉宁早已打算好的。
今次终于全了好友的念想,她心间也是开心,一路唇畔染着笑意。
只是未等走到厢房,却忽然听见有人唤道,“卫姑娘。”
这是个男子的声音,且还有几分熟悉。
她心间一顿,试着看去,却见到了安王朱光深。
第11章
朱光深一身便服,手中还拿着一把白玉折扇,一副出来游玩的模样。
但卫婉宁却已经明白,对方今次怕不是来踏青的。
她收了笑,端正行了个礼,“见过安王殿下。”
不管如何,该有的礼数还是得做足,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朱光深往前走了两步,面上依旧一片温雅笑意,问道,“看姑娘方才笑的那么开心,可有什么喜事?”
卫婉宁不看他,只垂目答道,“并没有。”
姿态十分疏离。
朱光深微微一顿,也收了笑问道,“不知本王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姑娘,姑娘怎的好似每次都在躲本王?”
“殿下言重了,”卫婉宁垂目道,“只是礼数在前,男女授受不亲。”
哪知朱光深一笑,打开折扇摇了起来,道,“镇国公府教女有方,实在令人钦佩,只是本王方才路过水潭,好似见到令兄在与锦容郡主独处……”
卫婉宁心间冷笑,她就知道,朱光深今日是有备而来。
她也笑了笑,忽然仰脸问对方,“今日上山的人多,王爷怎知那是小女兄长与郡主?您莫非在跟踪我等不成?”
她忽然凌厉,倒叫朱光深有些措手不及。
朱光深知道她被激怒,便咳了咳,道,“本王没有冒犯之意,请姑娘不要误会。说来不怕姑娘笑话,其实自上回在礼王府一见,本王便对姑娘念念不忘,今日乃是特意在此等候姑娘的。”
念念不忘……
卫婉宁记得,上辈子第二次见面时,朱光深也对她说了这样的话。
只是那时她心间欢喜雀跃,如今却不会了。
她只清冷提醒道,“此乃佛门清净地,还请殿下慎言。”
谁料对方脸皮之厚,还进一步道,“此乃本王肺腑之言,当着神明,更显真心。”
只是话音刚落,却听一旁响起啧啧两声。
“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六也会说这种话!”
二人俱是一顿,循声望去,却见竹林后出现了两个男子,俱都头戴金冠,一身贵气,眉宇之间,与朱光深还有几分相似之处。
卫婉宁认得,这是四皇子怀王与五皇子顺王。
刚刚这话,正是顺王说的。
且顺王还未说完,一双桃花眼瞥了瞥朱光深,又叹道,“只可惜人家神女无情,如此纠缠,岂不有失身份?”
朱光深没有说话,面上却拢起了薄怒。
很显然,这两人忽然出现,实属他计划之外。
当然,卫婉宁也不知这两人怎么忽然会出来,却也只得赶忙福礼,道,“小女参见二位王爷。”
怀王点了点头,顺王一双桃花眼在她头顶快速转了两圈,却做正经状问道,“不知是哪家闺秀?”
“启禀殿下,小女乃镇国公长女。”
“啊,原来是卫姑娘。”
顺王忽然漾起笑意,和声道,“那日惊鸿一见姑娘策马,真是世间少有之英姿。”
卫婉宁才知道,原来那日骑马回城,竟被顺王认了出来。
而一旁,朱光深显然也已经明白了,朝她看了一眼,毫不掩饰目中的怒意。
这样的眼神,卫婉宁并不陌生。
上辈子成婚后,每当有不合他心意之事,他便这样带着怒意将责任全都归咎与她,叫她在心间负疚惶恐,愈发谨小慎微。
当然,她后来也明白了,朱光深看似温和大度,实则狭隘刻薄,只是初时她被情爱蒙蔽了双眼,而他又伪装的比较好罢了。
但如今,两人又未成婚,没有任何关系,他凭什么这样看她?她一个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