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一场始料不及的细密雪花已经连续下了两天,北风呼啸,天寒地冻,整个京城都沉寂在初冬的寒意之中,大街上行人稀少,偶然可见的人都行迹匆匆, 如此寒冷的天气,家中才是最温暖的。
午后,一团团雪花在空中打着卷儿,斜飘落下,路上的行人少见踪影,街道上冷冷清清,这时, 东城李府宅中驶出了一辆马车,马车很普通, 和街头长见的寻常百姓家的没有什么区别,要不是马车周边跟着十几名披甲带刀的禁军,很难有人猜到这是御使大夫李守中的车架,从府中出来,便直接往永定门方向急奔而去。
马车刚刚离去,从李府对面的小巷里闪出一个人影,他翻身上马,也加快速度向马车追去。
一个时辰后,李守中的马车停在了清虚观山门前,锐士营执勤的军卒立刻拦住了马车。
“站住!”
几名军卒奔了上来,他们也是奇怪,自十月初五开始清虚观便封了山门不再接客,满神京都知道西梁王贾琦将在清虚观斋戒三日祈福, 今儿是十月初八, 斋戒的最后一日,前两日一直平安无事, 没有不开眼的前来找事。
几名军卒拦住了马车,一名当值锐士营军官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今日清虚观不接客,请你们原路返回。”
军官看了看赶车的老头,马车很普通,但他一眼便认出马车周边的十几名骑兵身上的甲胄,明白他们是禁军,清楚车内之人不是六部尚书就是内阁阁臣,也不敢太过放肆。
老头想着出门前李守中说过的话,连忙下车对那军官说道:“我家老爷是西梁王的亲戚长辈,有要事需与西梁王本人当面商议,还请这位军爷能够通融一二,代为通传。”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名帖,又拿出一个五两的银锭递过去。
谁知那军官见老头递钱过来,顿时脸色一变,大声呵斥道:“好胆,竟然敢对本将行贿,我们锐士营军法森严,你这老东西想要害死我吗?把钱收回去,还有,无论你家老爷是何等身份,王爷概不相见,尔等速度掉头回去,快走快走!”
老头回头看了眼马车,半晌不见声音,明白李守中的意思,他只得陪着笑脸收回银子,将名帖送上前,拱手道:“这位军爷,劳烦您受个累,把你们当值的将军请来一下。”
那军官瞅了眼马车,又听那老头说道:“军爷既然做不了主,何不把你们将军叫来,他见了我家老爷定会放行,否则耽误了朝廷的大事,你可是要担责的。”
军官还真被这番言语给吓到了,真要是耽误了朝廷大事,自己还真可能受到惩戒,想了想,直接道:“等着!”
赵瑄是锐士营老人,一直跟在贾琦身边,平定江南叛乱之后功升参将,不过他却没有继续跟在谢琼身边,而是自告奋勇跟随贾琦回到了神京,更是亲自率领本部兵马前来保护贾琦的安全。
听值哨军官报告说山门前有人想要进道观拜见贾琦,又说对方有着禁军护卫,还是贾琦的亲戚长辈,于是跟着值哨军官来到马车前,看了看那老头,皱眉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位将军,我家老爷是贾府的亲戚,有要事需面见西梁王,还请代为通传一声。”
那老头将名帖递上前道。
“哟,我当时谁,原来是李阁老。”
赵瑄接过名帖冷笑道:“我们大帅吩咐了,斋戒期间任何人都不见,请回吧。”
“你....”
那老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既然知道我家老爷是内阁阁臣,你还不去禀报!要是误了朝政大事,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管你是谁,今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没有大帅的军令都得给本将乖乖滚回去。”
赵瑄冷笑道。
那老头大怒,“放肆!”
此话一出,马车后面的十几个禁军骑兵纷纷拔刀策马上前。
赵瑄见状,神色一凛,退后两步拔出腰刀大吼道:“大胆!围起来!”
山门前的锐士营军卒听到命令,迅速冲过来将马车和这些禁军围在中间,山门内更是有一队火铳手踩着整齐的步伐走出来,顷刻间便摆好军阵进入了攻击状态,那老头看得脸色发白,连声道:“反了反了,尔等好大的胆子!你们都听好了,要是伤了我家老爷,就是西梁王都护不得你们。”
说到这,又对众禁军嘱咐道:“保护好阁老,如果他们敢动手,一律格杀勿论!”
“诺!”
众禁军大声应道。
山门前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很快便引来了山门内的注意,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厮杀起来之时,张道士带人赶了出来,拉住赵瑄的胳膊一叠声道:“小赵将军消消气,老道上前看看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马车内传来了两声咳嗽,“够了!既然西梁王斋戒不见客,还请老神仙帮忙将这封信递给他。”
说着,李守中推开车门走了出来,见张道士走过来,忙拱手笑道:“老神仙你好啊!多年不见了。”
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