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后。
梅长苏与张苞的身影已经来到了金陵城关之下。
相隔城墙不到五十米距离。
如若梁皇一声令下,万箭穿梭而下,给予梅长苏他们的将会是来自箭雨风暴的打击。
不过,显然梁皇还为被戳到痛楚,如今也没打算放箭。
“梁皇,好久不见。”
来到城下后,梅长苏抬起头,用一种平淡的目光看着梁皇,不过在内心深处,仇恨无法压制。
“你是谁?”
看着从未见过的梅长苏,梁皇脸上浮起了一抹疑惑。
“十年前的鲜血,如今你已经忘记了吗?你还真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啊。”梅长苏摇了摇头,讥讽道。
提及十年前。
梁皇的眉头立刻紧皱在了一起,立刻想起了是什么。
“你是赤焰军余孽?”梁皇指着梅长苏道。
“好一个余孽啊。”梅长苏潸然一笑,有着对梁皇浓浓的失望:“昔日,你还不是这所谓尊贵的皇帝,昔日,你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昔日,正位太子要你的命,昔日,你从一个皇子成就到了皇帝的宝座。”
“所以我想问一下,这些都是谁助你的?”
听到梅长苏的询问。
梁皇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几个昔日?
却都深深触动了梁皇内心中再也不愿提及的事。
“你这该死的赤焰军余孽,这就是你的叛军吗?朕告诉你,叛逆不可活,昔日的赤焰军是叛逆,你也是叛逆,注定为天下所不容。”梁皇愤怒的吼道。
“好一个叛逆,今日我之所以会来此城关,就是为了和你来谈谈赤焰军。”梅长苏也是有些怒色了。
“乱臣贼子,又有什么好谈的?今日你兵临城下,有胆子就进攻,只要朕在此城关一日,就定不会被你等乱臣贼子破城。”梁皇冷冷道。
梅长苏冷笑一声:“今日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虚伪,你的无耻,你的无情无义。”
“昔日赤焰军林帅对你恩重如山,为兄弟时,为你两肋插刀,为臣子时,为你开疆扩土,防守边疆,无论是为兄还是为臣,都不曾负过你。”
“可你呢?”
“一味的猜忌猜疑,一味的打压,甚至于将林帅定义为了叛逆,不顾往日的兄弟情分,命人伏击偷袭刚刚经历了包围边境大战的赤焰军,林帅一族,近十万赤焰军,全部惨遭你的毒手。”
“还有你的亲生儿子,原来的祁王,仁德爱民,广施仁政,可你居然也认为他要叛逆,赐死了他,他本就是嫡长子,皇位的第一继承人,他为什么要叛逆?”
梅长苏用极为加重的语气,将隐藏在心中的恨,全部都喝问了出来。
每一问。
对于梁皇而言都是字字诛心。
“林燮?景禹?”
梁皇的脸色一变,双眼前,好似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虚幻的人影。
有他曾经的兄弟,亲手一步步将他扶上了皇位,最终被他诛杀的兄弟。
还有他还是在皇子时期的第一个儿子,是他的嫡长子,年轻俊逸的祁王,萧景禹。
不仅于此。
还有他亲手处置的林家一族,他长子萧景禹的全家,他的妃子,他的亲妹妹。
好像所有人的虚影都呈现在了梁皇的眼前。
“我问你,对此,你可有半分忏愧?”
在梁皇陷入了迷惘的一刻,梅长苏又是一声怒斥。
梁皇浑身一颤,颤抖的抬起手,用一种恐惧,还有愤怒,指着梅长苏:“不,你们都是叛逆,朕没有冤枉你们,你们都是叛逆,你们都罪该万死,万死啊。”
看到这。
整个城关上的梁国文武纷纷色变。
对于朝中的老臣而言,十年前的赤焰军一案就是梁皇的禁忌,无论是谁也不敢提。
因为那所谓的谋逆案,当初朝堂上的官吏都牵连甚广,被梁皇诛杀了无数。
因此也被所有的老臣闭口不谈。
但,也有将心中的不甘压下的。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吗?昏君终于要遭报应了。”
在许多官吏之中的一个中年男子释然一笑,他就是当初与赤焰军一同扶植梁皇登上皇位的言侯。
曾经的他,对于梁皇也是忠心耿耿,但是在十年前的那一役后,他对于梁皇的恨达到了顶峰,他时时刻刻都想让梁皇这无情无义的人死。
“难道?是他?”
而侯立在了梁皇身边的禁军统领,也是梁国的第一宗师蒙挚看向了梅长苏,透着深思。
作为梁皇的心腹,蒙挚是得到了信任的。
但是在信任之下,也有着防范。
因为蒙挚在担任禁军统领之前也是属于赤焰军的部将,而且在这么多年以来,他是仅有几个知道林殊还活着的人之一,并且还与林殊,也就是梅长苏保持着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