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半个月的路途,谢玉和随行的将士们才终于到了京城。殷梨骑着马陪在谢玉身边,谢玉看着阔别已久的故乡,万种思绪涌上心头。城门已然大开,京都卫列队在城门口迎着她们,围观的百姓看见铁血肃杀的将士中那骑坐在照夜玉狮子上清冷美丽的少女,远远地便齐声欢呼起来“青城殿下千岁”。
受到百姓的拥护与喜爱,谢玉心里也高兴极了,但不能失了仪态,一路只浅浅的微笑环视着,目光撇到一座食肆二楼时,却微微愣住了。那是江献容,春日宴上的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四年未见,他已然抽条长高了一大截,眉目却并无太大变化,一袭月白云纹锦袍,更衬得雍容秀丽,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和谢玉对视,江献容似乎愣了一瞬,片刻后微笑点头向谢玉示意。旧年一见倾心的少年,如今骤然再见,谢玉心底不能说没有触动,但四年前两人尚且无缘也无份,如今一别四年,更是物是人非,江献容说不准已经定亲,而她也刚刚和楚棠定情。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放下心中这份若有似无的执念。
打定主意后,谢玉轻轻冲江献容颔首回礼后,便转回目光。等到一路到了皇城口,谢玉便先跟着殷梨进去觐见母君与父亲,刚一进殿,便被一俊秀男子抱了满怀,男人声音哽咽“我的玉儿长这么大了,瘦了,也高了”谢玉回搂着他“父亲”她刚刚进宫时尚能控制的情绪,在听到一别四年的父亲哽咽着唤她的一瞬间,便也有些绷不住。
姜辞拉开了她,满含慈爱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把她带到了妻主面前,又亲热的拉她坐下。谢玉看着玉桌前端坐的母君,忍了又忍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谢怀璧看着久久未见的女儿端坐在自己面前,心里也软的一塌糊涂“怎么去边关历练了四年,还是这么软的性子”虽然是责怪的语句,但又饱含着爱意,谢玉扑倒谢怀璧怀中抱着她的腰撒娇道“母君就饶我一天”。谢怀璧一时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搂紧了怀中的小女儿。姜辞也一脸慈爱轻轻的抚摸着谢玉的乌发,叁人静静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团聚时光。
“玉儿这些年在边关过的苦吗”姜辞的声音从耳畔响起,谢玉从谢怀璧怀里坐了起来,看向父亲笑着说“不苦,楚将军很照顾我。”“可我听说,你肩膀那里”姜辞摸了摸谢玉肩膀上的旧伤,一脸心疼。“多亏了楚将军的公子照料,肩膀那里已经好了。”谢玉开口宽慰道“舞枪拉弓都没事,父亲不必担心。”
“楚将军的公子?”谢怀璧突然开口问道“叫什么”
“叫楚棠”谢玉脸突然红了,低下了头。一时之间看到谢玉难得的娇态,姜辞和谢怀璧都笑了出来“你今年也十九了,是到了成家的年纪了。”谢怀璧沉吟道“但正君的位置不能马虎,我已有几个心怡的人选,只等你见过再说。”她拉过谢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楚将军这次立了大功,她的公子也不是不能做你的正君,只是还得向国师征询你们的八字,看是否般配。若是不行,给你做侧君也不算委屈他。”
“但凭母君安排。”谢玉知道谢怀璧是为了自己好,而且她说的句句在理,也不好争辩,只是想到沉渡,又开口道“当年跟着我去边关的人中有一个叫沉渡的,母君还记得吗?”谢怀璧眯着眼睛回忆着,倒是姜辞先想了起来“那个指给你的暗卫?”
“是的,女儿这几年多亏了沉渡照顾。”谢玉点了点头“他一直体贴又忠心,多次对我以命相护,女儿欠他良多,想给他一个名分。”“若你喜欢,也不是不行,只是你想给他一个什么名分?”姜辞食指轻叩着桌面,认真的听着谢玉讲话。“若是可以的话,女儿想给他一个侧君的位分。”谢玉坐的端正,认认真真的说道。“你喜欢就行。”谢怀璧拍了拍谢玉的手“这些都是小事。给你好好选个正君才是头等大事。”她想了想,又说道“至于你那个小侍卫,虽说做得侧君,只怕最好等到你娶了正君之后再过门,不然终究不合规制,毕竟你刚回京都。”
“都听母君的”只要过了明路,时间不是问题,谢玉笑着应声道,叁人又聊了好久,谢怀璧终于不舍地让谢玉先下去收拾一下,因着晚上还有她们的庆功宴。谢玉出了宫之后便一路直奔公主府,沉渡早早在大门口候着她,看见她过来了,大步走过来扶她下马“殿下,府里都安排收拾好了。殿下要先去休息吗”
谢玉扶着他的手下了马,含着笑跟他说“母君答应了,只是还要过一段你才能过门。”她牵起沉渡的手,和他十指交叉,眉眼弯弯“私下无人时就别唤我殿下了,叫我妻主才对。”
沉渡又惊又喜,看着少女的笑颜,一向冷峻的脸上也浮上了开心的笑,直达眼底“殿下……”
“还叫殿下!”少女嘟了嘴,想把手从他的手中扯出来,却被少年紧紧地握着。沉渡耳朵又红了,谢玉一时好笑,看着眼前局促的少年,“妻,妻主”沉渡唤完,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谢玉后,又害羞地赶忙低下头,这是第一次,不再是唤殿下,而是唤妻主,是他的妻主。
“再唤一声”谢玉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学着登徒子冲他轻轻地吹了一个口哨,看着俏皮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