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还没看够啊,”许翊打趣道,“外人面前收敛点,你们现在还处在风口浪尖呢。”
陆珹不语,低下头继续在本子上记下要点。
对于私人问题的任何调侃,他向来不予理会。
许翊见他不做声,也不慌,自顾自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出手帮帮她?”
在干净的白纸上流畅书写的笔头顿了顿。
半晌,陆珹回:“她能解决。”
沈晚向来乐于冲在前面,而非被人保护在身后。
她不喜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如若他总是挡在她面前,沈晚还如何展现她的决心和能力,又如何取得其余队友的信任?
因此,沈晚的决定,不到万不得已,陆珹不愿去太过明显地干涉。
即使他看得十分心痛。
“陆珹啊,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许翊耸耸肩,一脸不认同:“女人向来口是心非,嘴上反复说着我没事,谁知道她会不会背地里偷着哭?啊……算了,你这个,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哭的人。”
听到这话,陆珹的身子一僵。
沈晚确实比大多数女生要坚韧许多。
她崩溃大哭的局面,陆珹仅见过一次,更多时候,她都是强忍不哭。
印象里,她有过好几次双眼通红的模样。那时她会紧盯着某一处,眼睛瞪得直直的,眼眶中,薄薄的一层水花涌了上来,让她的双眸显得雾蒙蒙的。
陆珹每每都觉得,下一秒,泪水肯定会从她漆黑明亮的眼珠子底下漫出来,可哪怕他等到双眼发涩,也从未见过眼泪从她脸颊上滑落。
她是个不爱哭的姑娘,固执得让人心软。
偷偷躲着哭,她可能吗?
陆珹不知道,却已经再也无法安心待在这里了。
“刚还说她能解决,这么快就打算反悔?”许翊当然不会放过取笑他的机会。
陆珹坦然地弯起唇:“我心疼了。”
是的,心疼。
这个总是主动迎向刀尖却从未喊过疼的姑娘,这个一直负荆前行却不曾放弃的姑娘,这个历经过苦难却仍旧坦然又通透的姑娘,令他心疼到极致。
他似乎已经完全没办法放任她不管了。
不是干涉她,不是将她护在羽翼之下,而是想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承担。
她那么努力,他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不是吗?
……
邓子旭失踪了整整三天。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人更是不见踪影。
相熟的几人担心的不得了。
第三天,他浑身狼狈地回到寝室。
室友们拦着追问他这几日的去向,邓子旭只不耐烦地脱了上衣,扔到床沿上,喊道:“先让老子洗个澡,臭死了!”
说罢他重重地关上门,将其他人挡在门外。
等他粗糙地收拾一番,走出来一看,房里竟然只剩下陆珹一人。
刚跟人家喜欢的人吵过架,邓子旭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和陆珹说什么,他一言不发,埋头整理凳子上的衣服。
“出去打一场?”陆珹问。
他没有细说,但多年的默契,邓子旭自然知道他指的是篮球。
“打就打,谁怕谁啊!” 邓子旭将脏衣服丢进盆里,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陆珹走到球场。
一场,酣畅淋漓。
虽然最后他输了,但邓子旭心里的郁闷也消减不少。
打累了,邓子旭抱着篮球大咧咧地坐到凳子上休息,陆珹扔给他一瓶水,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邓子旭仰头将矿泉水灌进嘴里,自嘲地撇了撇嘴:“不会是给她来当说客的吧?”
陆珹笑了笑:“这么明显吗?”
“我去,还真是?”
邓子旭一脸古怪:“她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个都对她死心塌地的。”
沈晚这种类型的女生吧,按理说跟他应该一辈子没有交集,谁知道世事就是这么巧,他对沈晚无感,他的两个朋友却对人家惟命是从。
一个叶想,一个陆珹。
沈晚给叶想解过围,这事邓子旭也有所耳闻,因此叶想的行为他倒是能理解一些,但陆珹这又是犯了什么毛病?
自从遇见沈晚,陆珹身边就没发生一件顺心的事,又是明里暗里被沈晚嘲讽,又是莫名其妙被一群混混围攻,最后还被迫待在这个城市,连过年都回不了家。
也许时间本就是良药,这半年来,陆珹的期待似乎要比之前少很多。
至少他再不会像他们刚来那几个月一般,聊着天时突然走起神、时时无意识地看向手机、一被人灌醉就开始说些肉麻兮兮的话……
他一度以为陆珹已经慢慢忘记她。
这是所有人都乐于见到的事。
然而,功亏一篑。
当他们都不再需要她之时,当他们希望陆珹能够重新开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