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义,军营。
等顾德全、孙良谟和桑鸿升等人到齐后,黎汉明才对刘阿蛮说道:“现在说说吧,西北的局势究竟乱到何种地步了?”
“大帅,诸位参谋,据杨将军派人来报,西北各地一教暴乱,在甘肃等地大肆屠杀除他们自己以外的其他所有人,从陕西凤翔等地北上进入甘肃的冉文俦等白莲教义军,以及从草原南下的清军各路兵马,甚至连我们在西宁、巩昌等地的将士和民宗部的官员都遭到了他们的突然袭击,牺牲了近百人。”
“暴乱发生后,宁夏、平凉、庆阳等地的清军和白莲教义军都采取了以暴制暴,以杀止杀的报复手段,现在的情况是,以上地区的三方势力相互绞杀,混乱不止。”
刘阿蛮话音刚落,黎汉明便怒道:“告诉杨遇春,也给我杀,这个时候不能讲仁慈,那些人都是没有人性的畜生,你和他们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只能简单粗暴的处置,为了便与将来西北的稳定,这个时候就得给我下狠手。”
见状,顾德全等人顿时心中一凛,相处这么久,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黎汉明发这么大的火。
“是。”刘阿蛮连忙应了一声后说道:“大帅放心,杨将军已经和满清宁夏将军保成商议妥当,接下来双方会各自清理各自下辖地区的暴乱,而后才开始决战。”
黎汉明闻言点了点头,道:“另外,告诉胡钟,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大力宣扬一教的暴行,不惜一切代价拉拢其他非一教人士,必须彻底干净的给我清理掉所有暴乱的一教。”
黎汉明之所以如此动怒,皆是因为他想起了历史上的西北灰乱,导致了陕甘两省近两千万汉人遭到屠杀,陕甘地区为之一空。而在平叛过程中,政府军又杀灰民四五百万人,杀得西北大地血红一片,杀得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就连黄帝陵都差点儿被伊教掘毁。
外战固然可怕,但内战却更令人寒心,同样说汉语,写汉字的灰汉双方何以举起屠刀痛下杀手?——文明的差异使然。
若论基因差别,则灰汉几乎别无二致,但文化上的差别却在两个民族之间生生打入一个楔子。
陕甘地区灰汉多杂居,灰人养羊,汉人种地,灰民的羊踩了汉民的麦田,汉民即杀羊警告,灰民则袭击汉人村庄以报复。
汉民嫌灰民身上异味重,灰民则愤于官府偏袒汉民,更为重要的是,信仰一斯教的灰民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抱团且剽悍的灰民与汉民的性格差异如此巨大,仅猪肉问题就引发了不少矛盾冲突。这文化的差异使得灰汉之间嫌隙渐多,互不信任,一张凭空捏造的“秦不留灰”的字条引发的恐慌能席卷大地也就不足为奇。
如果我们吧文明差异定义为一种制度和意识形态的差别的话,那由文明差异导致的战争更为多见。
就在西北乱成一团的同时,东南也在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杀人表演——太平天国运动。赤贫的农民被煽动起来,为了心中虚无的天国,他们可以杀光阻挡他们的一切——所有的官员杀之,商人杀之,手无重茧者杀之——一切与“拜上帝教”不符的东西都要毁掉,而他们的教主洪秀全却在四处起高阁,招美女,享受着荣华富贵,早把原本的教义抛到九霄云外了。
西北东南的动乱遥相呼应互为联动,这结果就是中国丧失了超过一个亿的人口。
历史的悲剧不在于如何去掩盖,如何去谴责,而是在于如何学会正确去面对,去反思,去避免悲剧的再次发生,宗教信仰没有错,只是要不侵犯异教徒的合法权益即可。
其实,从古至今的战争中或多或少都有着文明冲突的影子,并不全然是经济利益的考量。
既使冲突的起因是石油或者地缘政治的博弈,但当文明差异被不可避免的卷入时,冲突无疑会被加剧和放大,甚至出现普遍的恐一斯兰情绪和排外倾向。
就在国内,我们也应该看到,当对宗教的认同感超过对国家的认同感,当对“突厥民族”的认同感超过对中华民族的认同感,分裂和战争的风险就会显著增加。
差异不可避免,则冲突似乎也不可避免,何解?
查看历史,一个冷峻的事实就是,差异造就战争,而战争抹平了差异从而带来了和平,当然,这是以战败方文化的消亡为代价。
当然了,黎汉明并不是不能容忍文化差异的多样性,他不能容忍的只是极端文化的多样性而已。
“知道他们突然暴起的起因吗?”按照历史进程来看,现在还远不到他们发生暴乱的时机,这是黎汉明所疑惑的。
刘阿蛮闻言想了想后连忙回道:“据军情局查探得知,一个是固有矛盾,再一个是甘肃的一教有神职人员去国外朝觐期间,接受并学习了新的一教理论,引入了极端的新的教派,回来后便积极在陕甘等地传播,然后在西北各地创立了两个新教教派,得到了许多各地的一些教众的欢迎和支持。”
“随着教众的增加和力量的增强,他们想要建立一个对了的一兰国的念头开始萌生,一些教派首领便借机宣扬,然后以传贴杀人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