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杨茂!”
“呼……”
“果然不出所料,太子卫身故,二殿下与三殿下又暴毙而亡,近些年虽然未成确立太子之位,但陛下依旧有意无意中将权利下放给四皇子茂,如今王位更始终于要开始了!”
顾邦祥思维散发,嘴里呢喃自语, 与此同时,又快速看了一遍手中密信的内容,再次确认。
一切都来的太快了!
顾邦祥一直认为,以景泰帝的修为,可以轻松活到耄耋之年,甚至百岁不亡,没想到景泰帝七十出头就不行了。
这实在太过突然,顾邦祥甚至压根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历来王位更替, 虽然明面上毫无波澜, 但底下却是暗流汹涌,充满了肃杀之意,世家门阀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顾邦祥揉了揉脑袋,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但面对世家门阀这个体量巨大的怪物时,心中也没有底气。
与此同时,还有对自己以及家族未来前程的担忧。
新旧更替,绝对不仅仅只是换一个皇帝那么简单,拔出萝卜带出泥,皇帝代表的不仅仅只是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势力集团。
自己是景泰帝的心腹重臣,不同于没有兵马的文官,手下兵多将广,守卫着京师南大门,对于刚刚继位的新君而言,是很大的威胁, 毕竟,在新君心中,自己效忠的对象是景泰帝,而不是他,仅这一点就足够让其疑虑,戒备了。
再者,四皇子杨茂如今也不乏追随者,门下走狗如云,就如同自己当年一般,在景泰帝还是皇子时就投身其门下,这才在景泰帝继位后,一升再升,位极人臣!
新王取代旧王,新臣也注定取代旧臣,国家就那么大,官位权利也是有限,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崛起,就注定有人落幕。
顾邦祥心中叹息,南大营主帅,这是实打实的实职, 位高权重, 将来新君上位,即使为了稳定,不会立即罢免自己,但一定会制衡分权……
这被分走的不仅仅只是权利,而是实打实的利益,一军统帅,那是一军供养,所得利益何其磅礴,再加上他人的敬畏巴结,其隐形福利简直没边。
而且被影响的不仅仅只是个人,而是整个顾家,顾家很大,不是寥寥数人,而是近百人的大家族。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从顾邦祥崛起后,其兄弟姐妹,甚至五服之内的亲属都摇身一变,土鸡变凤凰,高贵起来了,大量的利益,犹如涛涛洪水倒灌进来,原本贫瘠的顾家瞬间完成了其他世家数十代的积累,一朝乍富。
这已经到手的财富,是没人愿意拱手让人的!
这是顾邦祥的困境,也是这无数旧臣的困境。
“来人!”
随着顾邦祥的呼喊,一名身穿宽大褐色长袍的老人快步向顾邦祥走去,这是顾邦祥的随军师爷黄川泽。
“最近京城中,寿王妃举办的茶会要开始了,你回去告知夫人,让她在会上多与王妃亲近亲近。”
听到顾邦祥的话,师爷黄川泽眉头一皱,不紧不慢的回道:
“老爷,当年不是定下基调,奉行孤立主义,对诸皇子不亲近,不远离的策略。
如今怎么变了?难道……”
看到黄川泽的脸上突然露出惊骇的表情,顾邦祥知道这老家伙猜到了原因,也就不再隐瞒,索性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不表态是自保,也是待价而沽,如今新的时代即将来临,当年我是从龙之臣,一步登天,如今也要是!”
顾邦祥的声音犹如深谷来音,似乎有着回音在房屋中不断传荡。
“属下明白了!”黄川泽拱手作揖,脸上若有所思。
……
第二天晌午刚过,研究了一夜的李元婴推开房门,立刻就发觉不对劲,整个南大营的气氛变了,街面上不断有兵卒巡逻,来往的行人也少了许多,基本躲在家中不出来。
“南大营戒严了!”
李元婴瞧着一个十人小队从自己眼前经过,脑中念头闪过。
“为什么?”
“难道有外敌入侵?”
李元婴摇摇头,望向北方,那是京城所在地,随即就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是大夏腹地,不可能有外敌,除非是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带着疑问,李元婴没有拦截巡逻的兵卒,而是转头进了隔壁院落,这间院落的主人同样是面圣领赏的功勋将领。
“喝!嘿!”
隔着院门,李元婴在外面能清晰听见院落中,有人喘息声如老牛,伴随着武器破空的尖锐声。
“在练武!”
“倒是个勤奋人!”
李元婴停下脚步感慨一声,突然想到自己,只感觉面上发烧,有些尴尬。
自己有多久没有练拳了?
三个月?
半年?
还是更久?
直到现在李元婴依旧能清晰回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