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便宜表兄弟的哭诉,樗里寻没有任何表示,权利之争,永远比战场要来的凶险。
虽然这个大舅的死亡是真的有些冤枉,但是不得不说,对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时机。
因为大军作战,屠何王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战场上,疏忽了对白鹿王的防范,所以才会被对方设伏刺杀。
不过白鹿王显然是利益熏心,居然在这种时候对前方大将斩杀,无异于是自掘坟墓。
“白鹿王是傻吗?这时候对屠何王下手!”副官和诸秦将都是很费解。
不说正常人,哪怕是昏聩的君主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樗里寻并不认为白鹿王会傻到这种地步。
母亲白鹿夫人能带着东胡从匈奴、林胡和楼烦的围攻中脱离,然后吞并了林胡,跟匈奴瓜分了楼烦,作为继承人的白鹿王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白鹿王为何要杀害屠何王?”樗里寻沉吟了片刻,他很像知道白鹿王凭什么敢这么做。
要说不知道秦军的强大那是不可能的,北域军团独立对抗整个草原,草原部落会不知道秦军的强大?
“这事要从多年前说起了。”屠当想了一阵,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多久?”一众将领都是好奇的看着屠当。
“白鹿夫人去世前,在病榻上,曾让父亲前往大秦请表兄回来继承王位。”屠当思索了很久才开口,又补充道:“那时我还小,是父王跟我说的。”
“父王后来说,当时中原各国大战,他没能进到中原,几经周折到达了咸阳,但是表姑丈却又拒绝了父王将表兄带回东胡。等父王再回到部落时,白鹿夫人已经去世,由义女继承了王位。”
“但是父亲说,白鹿夫人不可能立她义女为王,可惜当时王族中,白鹿王得到了富河王的支持,在父王回来之前已经继承了王位。”
“因此,父王一怒之下,将王族部落分裂,带着白鹿夫人的嫡系和父王的本部大军离开了王庭。”
屠当回忆着这些年东胡的王权过渡交替的局面。
“夫人再世时曾不止一次跟族人说过,这个义女只能为妃,是培养来辅助表兄的,父亲也是摄政王,用来帮助表兄掌控东胡。”屠当继续说着。
副官等人看向了樗里寻,白鹿夫人的这个操作并不奇怪,中原很多大贵族也是一样的。
他们都会培养自家嫡女去辅左未来的夫家,甚至还会收养一些天资相貌极佳的女子来给自家嫡长子为妾室,帮助嫡长子掌控家族。
因此,这些人又被称为童养媳。
白鹿夫人在中原呆过,能有这样的谋划也没有任何不妥。
樗里寻也能想到,母亲去世时,东胡中唯一能镇得住场子的屠何王,自己的舅父有离开了东胡前往咸阳寻找自己。
只可惜,樗里氏大秦的守陵人,自己又是独苗,父亲断然不可能让屠何王把自己带回东胡。
母亲也终究没能等到自己回来,也没能撑到屠何王回到东胡。
“夫人是正常死亡?”没等樗里寻多想,渔阳郡尉却是问出了一个刁钻的问题。
樗里寻也是皱眉看向渔阳郡尉,这个问题来的有些突然。
“公子未曾经历过王权交接,其中凶险异常,正常情况下,君主选定了继承人,都会提前做好安排,才会薨卒,而不会在自己病危时还将亲信大臣外派出去。”渔阳郡尉解释说道。
这也很好理解,如果是病危时才将继承人召回,那后果是极其惨烈的。
齐桓公就是典范,齐桓公小白和公子纠争位,不就是因为当时的齐侯突然薨了,然后公子小白就和公子纠展开了跑得快游戏,谁先跑回临淄,谁就是信任的齐侯。
因此,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各国君主在即将离世前都会将继承人召回身边,而不是病危时才如此。
“这事你可知晓?”樗里寻看向屠当。
不用屠当回答,其实所有人都猜到,白鹿夫人的死其中还应该另有内情。
屠当却是摇头,当时他还年少,而且也不在王庭,因此并不清楚当时是否发生了其他事情。
“富河王又是什么情况?”樗里寻想了想问道。
“富河王是白鹿王的追求者,其实两人早就暗通曲款,媾和在一起,只不过不敢声张而已。”屠当说道。
“这些年,富河王不断做大,借着富河的地势,部落不断强大起来,甚至不在我部之下。”屠当继续说着。
“之前你们遇到的那五万大军其实并不是白鹿王带来的,而是富河王这些年私藏下来的大军,甚至还不止这些。”屠当想了想,再次开口补充道。
“不是白鹿王的军队!”樗里寻等将领目光微凝,这么一来,他们对东胡的兵力又要再次重新估算了。
“不是,富河是东胡最富的部落,这些年一直在招兵买马,暗中发展,至于具体有多少,父亲生前猜测过富河王私下至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