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允年带着残余部队,往秦岭山头撤退。
山脚下依旧是匈奴大军铁骑啾鸣,弓弩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来助阵的江湖侠士,只有少林和武当几人,随他冲了出来。
少林高僧了缺大师,背着身受重伤的了无,率先撤出中军大营。
了缺身旁是也有伤在身的武僧天龙,搀扶着武当掌门华阳真人。
武当派仅剩掌门一人生还,可见战事惨烈。
山脚下,匈奴骑兵已将断后的百里求贤众人与点苍五侠,重重包围。
费允年在山上见到山脚下的战事,悲从中来,几欲落泪。
“可怜百里老英雄,身陷重围,如何才能脱身?”
“唉……。”
费允年仗剑在手,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军在此处阻挡匈奴一日,朝廷就多一天调动兵马的时间,诸位英雄壮举,一定名垂青史,重于泰山。”
他指挥已经脱险的少林武当侠士继续越过秦岭山头,往后方退却,自己却想要回身去救山脚下那些无法脱困的部队。
他刚刚下到半山腰,就发现远方匈奴阵中旗帜大乱,似乎有了极大变故。
匈奴中军是单于涂的部队,原本坐镇沙场,毫无战事,此时那儿竟然传来金戈之声,人仰马翻。
围困百里求贤等人的部队,由匈奴左右贤王率领,正待发起新一轮猛烈的进攻,却也察觉到己方阵营有变。
他们身后,突然金鼓之声大作,单于涂竟然鸣金收兵。
“后方一定出事了,难道我们中了费允年的调虎离山之计?”
左贤王呼延玉池,心中大骇,调转马头,第一个向单于涂的部队靠拢。
其余匈奴骑兵,听到信号,也纷纷跟随左贤王,撤出阵地。
右贤王兰陶莫奥,再次舔了舔刀口的鲜血,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招呼手下断后,不再向守军发起冲杀。
点苍四剑俱都受伤,正苦苦支撑,猛地发现匈奴骑兵四下退走,心中也是纳闷。
和他们并肩作战的上官鸣说道:
“四位师叔,费将军已经脱险,我们趁匈奴退走,也赶紧离开这儿,再做打算。”
此时百里求贤已是浑身浴血,带着仅剩的两个徒弟,加上雷有同、慕容缘和余震白三人,俱都杀得脱力。
他听了上官鸣的言语,招呼众人道:
“上官大侠所言甚是,敌人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我军速退。”
这些武林高手,同心协力,瞬间冲破包围,往秦岭山头退去,兰陶莫奥也不追赶。
大将费允年在山腰接到百里求贤等人,见他们能够突围而出,心中大喜:
“此番多蒙百里老英雄和诸位侠士相助,我费允年区区三千人马,方能阻挡匈奴大军三日三夜,诸位英雄能够保全,也算是一件幸事。”
他遥望匈奴阵营,感慨万分道:
“没想到匈奴势大,且阵中不乏能征善战之将,朝廷却远远没有重视这群虎狼之师……。”
“好歹我同他们打了这一仗,知道了他们的进攻虚实,一定要将这些情况,尽快报予兵部,早做准备。”
百里求贤赞同道:
“费将军此言甚是,只不知匈奴为何军中突然大乱?才让我等能够突围……。”
当下费允年带领大部队往京城方向退走,只留下余震白、雷有同和慕容缘三人,藏身秦岭,窥探匈奴大军动向。
匈奴大军在占领守军中路大营后,竟然就地扎营,没有继续前进。
他们原地休整,偃旗息鼓,并无进军之意,好似打了败仗一般。
一日后,匈奴大军终于往后方开拔,悉数退回了潼关。
雷有同、余震白和慕容缘三人隐身周围,只觉得好生奇怪。
终于有机会,三个匈奴小卒私自进到山上打猎,被他们捉住,一询问才知,那日匈奴阵中大乱,是单于被刺,且身受重伤。
“这么说,单于没被刺死……。是什么人刺杀的他?”
余震白将尖刀架在一个匈奴士兵的脖子上,厉声相问:
那小兵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住讨饶:
“大侠莫要杀我,我说,我说……。”
“那日我们正在围攻守军大营时,不料混进来三个奸细,杀到单于座前……。”
“他们其中一人有自报家门,他说叫做慕容世杰……。”
慕容缘差一点惊叫出声:
“慕容世杰?”
“这是李世的名字啊。”
“这么说,我哥哥李世还活着?”
余震白心细,眉头一皱道:
“慕容世杰……。”
“怎么没听李都头用过这个名字?他为什么要在刺杀匈奴单于的时候用这个名字?”
雷有同也觉得好生奇怪。
“对啊,李都头从未用过他的真名,这其中又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