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黑暗幽静的宫殿,孤醒蜷缩在宽敞床榻上的被窝深处,蔓莲将她从殿门处运回,她就不再动弹过。
孤醒神思昏沉,脑中记忆纷乱混杂,在宛如支离破碎的镜子,无数的记忆残片中,她看到了十八岁时的花洗尘。
那个在蓝花楹树下,熟稔背诵心法阵诀的花洗尘,那个温柔诚挚的花洗尘。
以及雪山月下热泉的记忆……
在孤醒封印花洗尘的封印后,之后的数十年,孤醒与花洗尘都相安无事,甚至渐行渐远。而自己也在无数次的昏迷混沌中将雪山月下热泉的记忆埋在深处。
直到花洗尘镇守在荒亡之境的父亲突然‘去世’,花洗尘才渐渐再出现在孤醒面前。那个在空寥深宅中,丧幡飞舞、麻衣孝带、痛苦无神独自为父亲守灵的少年……
后来的一切就像失控般,花洗尘…孤醒不愿再回忆,痛苦埋首在被衾之中……
无光无声,没有时间的判断,不知今夕何夕,只有空中满殿莲香,和被衾中缩成一团隆起的起伏。
忽然,紧钉墙壁上枷锁上的法阵旋转转动,锁链上的符文佛咒闪烁躁动,牵扯着孤醒五肢上的桎梏晃动不止。
孤醒被牵扯得只能探出脑袋去察看,只见卧房窗阁处亮有朦胧的光线。她有些诧异,静候一段时间也不见一如往常的高挺身影出现。
白嫩的脚丫落于铺盖在床周处的金绒毛毯,她犹豫几息,牵拉好身上繁重的枷锁,跨出脚步,前去察看。
纱裙拖地,沿路只有链条的拖拽声与符文法咒金光,孤醒拖着枷锁在阴暗的回廊中行走。那抹白光一直似乎在她前面,却始终触及不到,诱惑般吸引着她前进。
渐渐的,她已来到凉亭的转角处,隐隐能闻到甜涩的蓝楹花香。“哐当!”一声,她五肢上的万年玄铁桎梏,齐声而断,摔在冰凉的地板上,在静谧昏暗的殿内发出巨大的声响。
孤醒尚未来得及为突然而来的自由讶然,一股熟悉的神力铺面而来,孤醒条件反射甩起长袖,迎面而上。
白光一闪而过,并无所谓的攻击,孤醒放下袖子一看,已不是在阴暗静谧的回廊中。
只见朗空皎月,雾气萦绕,空中隐约飘过热泉的水汽味。
这熟悉的热泉,岩壁的半空中水汽蒸腾,孤醒呼吸一窒,心仿佛也如被水汽遮挡般带着不明的滚烫与不安。好像跨过那块壁岩,她就能再次见到那个淡然温柔的少年……
白光再次出现在岩壁的后边,朦胧闪烁着诱引,孤醒脑空泛白,鬼使神差的转入了岩壁。
依旧是那一汪水蓝蒸腾的热泉,旁边的壁岩处摆有一盏盏烛灯,在夜风中微微摇曳,让四周除了明月霜冷的柔光外,增添了一处温暖的橙光。
孤醒拖着薄纱长摆裙走近,越走雾气越浓,她挥袖扇开水雾。
只见在翻腾的氤氲中,花洗尘单手支颐,坐在岩岗上,视乎已等待了许久般。他身着一件宽大的素白长袍,衣襟松垮,从胸襟处开裂到紧致的腹肌,只有一根细小的腰带勉强支撑着散开的长袍。
热泉蒸腾的水汽凝聚在性感的腹肌沟,聚成水滴顺着沟壑往腹下滑落,两条修长的腿随意岔开,丝毫不掩饰薄衫下那高耸昂扬着的欲望。
孤醒在这一刻蓦然回神,是花洗尘,但不是十八岁时的花洗尘。她凝聚起身上细微的灵力就想遁逃。
花洗尘饶有兴致的观看,刚脱离了桎梏就想逃的小女人。
他身上的蔓莲一藤藤伸出,花蔓招舞着,蔓上白莲花朵朵盛绽,依旧透白纯净。只等意念一动,看似纯净无害的圣洁白莲,便可如凶狠的猛兽扑杀而出,犹如猛兽的利齿紧紧锁住猎物致命的咽喉。
低沉性感的嗓音带着调笑,说道,“原来您还记得呀,宫主。我原以为只有洗尘再想不起。”
孤醒现下依旧虚弱,只是带着本能想转身而逃,她清醒知道根本无法逃脱,闻声停下转过身子与花洗尘对视。
在被囚禁镇压前,她身上的神力被花洗尘抽出过一些,作用不明。如今看来这热泉重现是运用了她的神力进行了空间转移,她倒是真的教了个好学生。
“乖,过来吧。”花洗尘朝孤醒招手,身上舞动的莲蔓朝着孤醒蔓延而至,攀缠上刚脱离铁圈枷锁的细腕,再次桎梏。
孤醒被藤蔓凌空托起,飞入花洗尘的怀中,他拦着她的软腰低头蹭她。凤眼微抬,望向那汪清泉,眼神晦暗不明。
“宫主的神力太难运用了,我花了好大的心思才将这热泉转移回来的。宫主,喜欢吗?”
曾经那种抓不住的流逝遗忘让他至今还是恐慌,若不是花洗尘在自己那一丝不苟的整洁习惯,到腰部已愈合的伤口,到最后的那个法器琉璃镜的影像,一步步推敲出的一些。他可能真的一丝都不会记得。
孤醒闭口不答,她也不知该如何答,望着那汪热泉,心中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她最后还是和花洗尘纠缠不清……
二人衣衫薄透,紧紧相贴,冰凉的鼻尖在孤醒的后颈轻轻滑动,薄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