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五年的迎神是四大家族划分势力范围的时候,由他们轮流举办,今年不巧,轮到了林家,那林家前两年当家的决策失误丢了不少堂口, 可盼着这次迎神风风光光的办上一场, 夺回势力。”
“谁成想, 闹出了人命,迎神是迎不成了还招了另外三家刁难,一气之下封了港口,又着人把守城门限制外出。连云港是航运要塞,耽误一天都不得了,估计那县太爷啊着急上火呢!”
百晓生不无看热闹的幸灾乐祸,面上是遮掩不住,虚伪的可怜,嘴角不自觉的就沾了笑意。
他端的幸灾乐祸,没有什么同情。
见宁怀赟沉默不语,他指了指一个方向:“哝,看在你两日照顾我生意,白送你一个消息。”
“看到那挂着彩旗的高楼没有?那是林家的戏楼,林家的当家就在那里。你要是想去救人,就得找林当家。”
宁怀赟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深远,压低了帽檐道了一句谢。
临了放了锭碎银在桌上,没等百晓生拿起银子朝前一走彻底进了鬼市。
鬼市自有鬼市的规矩,进入其中不许言语,不许讨价,应是多少就是多少。那百晓生摆摊,说到底也只是在鬼市门口,混个零花。
他拿起银子咬了下,看着宁怀赟头也不回的走进鬼市,哼笑着亲了口银子:“人傻钱多的大户,进鬼市也不怕被宰。”
鬼市只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天幕将明,他们自然而然收了摊。
来往淘金的游客与摆摊的小贩着急忙慌,唯有一人最是瞩目。
只见那人身着道袍头戴帷帽,用一粗布袋子兜着东西,像是个卖东西的小贩,可见过他的人都不免面皮抽搐。
就是这人,犹如扫货一般,每个摊位都走了一遍,捞了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
就连百晓生见他这架势,惊得手中的扇子都掉了。
最后用一种看冤大头的目光看着他远去。
被诸人看作冤大头的宁怀赟出了鬼市,直接回了客栈里休息一觉睡到午后,用过膳兜着自己那堆破烂去了当铺。
去时包袱款款,出来时两袖清风,转身去了连云港南面。
百晓生说的那戏楼就在连云港的南面,那面避着太阳,许是有几百年的年岁了,楼上悬挂着彩绸飘带,经历过岁月的侵蚀,早已褪去鲜亮的色彩,泛起古旧的黄色与灰白。
那门下挂着铜铃早已生锈蚀骨,海风吹拂只余下沙哑的铃声轻抚。
叮——叮——叮——
温吞缓慢的像是古旧的物件以不堪重负的声音宣告最后的声响。
这地方颇有几分萧瑟,敲门反而推开了木门,发出吱呀腐朽的声音。
那院中萧瑟一片,分明是春夏交接,那院中的大木却早已泛黄枯竭,零落的枝叶仓皇的落在地上被布鞋碾碎。
宁怀赟走进去,未曾见到一人,直往院中高楼走去。
临推门时,那屋檐下的铜铃不情不愿的被风催动,勉强响了两声。
初进院中,第一反应便是安静,第二则是空旷,身后的位置空旷黯淡,连天光都在此处被隔离开外。
走进楼中,更是阴冷气落,直叫人周身都散了热意。
方走进两步,那木门沉沉关上,发出剧烈的闷响。
悉悉索索的声音澡角落响起,屋内没有光亮,只觉得阴风阵阵从身后吹拂而来,激起一身寒毛。
好似有人凑到耳边轻轻吹风。
宁怀赟凝眉镇定,抹黑走了两步,猝然停下。
那黑暗之中,铁链拉动的声音逐渐明晰,有什么东西从身后一撩而过。
宁怀赟猛然转头,却什么都没瞧见,正犹疑间又挺一阵模糊的声音,一股冷风在耳边吹过。
他猛然回头对上一张惨白怪异的面容,他骇了一跳,腿一扫竟是轻松把这人扫落,发出咚的一声。
他察觉不对,踢了踢那东西,才发现是个木偶,关节机关活动灵巧。
宁怀赟松了口气,又暗想这木偶本不在这里,又是如何移动?
他方想着这事,走前几步,摸到一处布料,下意识一掀,光亮落入眸中,数双怪异惨白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那原是个戏台子,下边坐着看戏的客人,此刻正斜斜歪倒在椅子上,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人瞧,偏又双目翻白,像是一堆死人。
那戏台上的戏子四只被绳索捆着,吊在台上,四肢无力僵硬,嘴角的笑还如往昔漂亮,面色早已泛黄,唯有身上的衣服鲜亮至极。
“嘿!”
一声暴喝响起,宁怀赟下意识转头,不想拉动纱帘,哗啦啦将那些人带倒了。
也只有这时,他才从声音里听出,这不过是一些木偶罢了。
喊他的人是个白净的后生,举着火把,随着他一声响,昏暗的室内瞬时点上数盏烛火。
宁怀赟这才发现原来这楼里坐着不少彪形大汉,成圆形聚在一起,中间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