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大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宁怀赟瞬时皱眉,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然而大爷只是叹气,看两人风尘仆仆的模样,也不敢多声张什么,只道:“这里离镇上还有一天的路,你们要是真不想走,就去村南种枣树的人家里借住,只是……”
“只是什么?”
老大爷看着他们,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道:“只是那家人刚死了女儿,尸体还在屋里面。”
那倒是无关紧要,宁怀赟寻思着,跟老大爷道了谢,便带着人往村南走了。
村南有几分距离,几乎是要横跨整个村子的,两人衣着打扮不似常人,又牵着高头大马,自然惹了不少目光。
只是这些人的目光触及顾祈霖身上,总是会避嫌躲开,好似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脏东西。
顾祈霖对这样的目光颇为熟悉,十分镇定,与宁怀赟低声说话。
“马好像有点不方便。”容易惹人注意,还不好养。
宁怀赟深以为然,他们男女有别,不好同骑一匹,确实有些鸡肋了。
先前是他没想到。
“大爷方才说镇上还要走一天,我们先借住一日,夜里赶去镇上把马卖了换只驴子,拉个车走。”
这个提议让顾祈霖张了张口,有些欲言又止,更多的是奇怪。
还没听说哪家赶尸人在外边跑还拉着个车的,但宁怀赟不让她接送尸的活,又抛下富贵生活跟着自己跑出来,没道理有钱还要跟着她风餐露宿。
顾祈霖想了想,把奇怪的感觉咽回肚子里,拉就拉吧。
两人低声讨论过一轮,也走到村南了,老大爷的那户人家新丧没见挂白幡,只在门口挂了两个白灯笼。
不过从外边看这户人家,确实破旧了,许是没银钱使。
宁怀赟不知这户人家还有没有空屋,想着赶了这多天路,试探着敲了门。
“谁呀。”屋里传出一声苍老的声音。
是个老婆子开了门。
她开门见一高大男人立在门口,疑惑不解的眯起眼看了看他,一把嗓子透着岁月的痕迹,慢悠悠道:“后生,你有何事?”
宁怀赟把借住的事说了,本不抱什么希望,却不想老婆子想了想,看了看顾祈霖沉默许久,点了点头。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老婆子我这只有一间空屋,还停着灵,怕你们介意。”
老婆子愿意借住,宁怀赟闻言露出一个笑容,满怀感激道:“这无甚要紧,我与师妹借住一日便可,叨唠您老了。”
“没事没事,进来吧。”老婆子打开门把两人放进来。
宁怀赟安抚马牵进院子,进了院子才深切了解这户人家的贫穷,四处都透露出岁月的痕迹,院中根本没什么什物,倒也规整的干净。
老婆子颤颤巍巍的去给两人倒水,他连忙接过扶着人坐下,不见嫌弃的意思,反而放了块银子到桌上。
“婆婆,我们在这里借住实在是麻烦你了。”
老婆子摆了摆手,看着顾祈霖不知是不是想起来自己死去的女儿,语气有些愁苦:“没事没事,住一天不要你的钱。就是你带着个女娃,说借住一日明日趁早走,可千万不能叫人瞧见了她。”
“这又是什么说法?”宁怀赟感觉到不太对了,这村子里对年轻女子的态度实在奇怪,避之不及也不为过。
顾祈霖也隐隐侧目,她撸着马头,一边留意两人之间的聊天。
可一说到这个,老婆子又不说话了,只是擦了擦眼泪以一种怜惜又诡异的目光看着顾祈霖。
直把人看的发毛。
好在老婆子及时结束了这个话题,把他们领到了一间屋子里,屋子的对面就是一微敞开的房间,从门缝里可以看到摆着一副棺材。
顾祈霖因为赶尸人都身份不免多看了几眼,嗅到了一些尸臭味,不由皱了皱眉。
“婆婆,你家这,头七过了吗?”她没指那门,不过在场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老婆子闻言一下子愁眉不展:“这,这……唉,谁敢埋啊,那些年轻小伙子没出事的时候个个殷勤,一出事了就靠不住,可怜我的女儿,我年老体衰实在有心无力。”
啊这。
顾祈霖还以为是家徒四壁没法埋,谁知还另有隐情。
她与宁怀赟对视一眼,方才给的房钱婆婆也没收,干脆道:“婆婆,不若今夜我们便帮您把事办了吧。”
她对白事颇为在行,日后不赶尸了做个白事师傅也能混口饭吃。
婆婆家中无人,又年老体弱,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尸体继续放下去也不是个事。
本是好心,谁料婆婆一听,竟是惊恐摆手:“不不,不用不用,不能这样。”
“你们休息一天,明天大早就离开知道吗?夜里可千万不能出去!”
她殷切又畏惧的小声叮嘱,不敢多话,转身去把女儿的房间锁了,好似深怕他们自作主张一般。
自个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