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左右看看,被师爷退了一把,似骂似怨不轻不重的骂道:“还不去追。”
仵作瞬间领悟,“我这就去追人!”
他拉绳上马,追着人狂奔而去,师爷与宁怀赟拦着人,直接把两人放跑了。
两人一前一后打马而去,马蹄在官道上狂奔而过,溅起无数尘埃。
他们二人进了村子,也不顾村民们打量的目光,马一丢就啪啪瞧门。
屋里慢悠悠响起一声,婆婆颤颤巍巍的开了门,就见之前借住的小姑娘带着一个官府打扮的人挤了进来。
“婆婆,你家女儿下葬了?”
婆婆“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警惕道:“你们想干什么?快走,快走。”
仵作着急上前,把怀中的牌子在婆婆面前一扫。
“婆婆,人命关天,我是衙门的仵作,这是我们衙门新请来的师傅,为了画皮鬼一案而来。您要是想让凶手伏法,就必须得服从我们的指挥明白吗?”
一听是画皮案来的,婆婆浑浊的眼中燃起了希望:“你们……你们说真的?要,要抓着凶手了?”
“对对,这事根本就不是鬼做的,我们正是在找凶手,急需从死者身上找到关于凶手的线索。”
仵作一面点头,见外边的村民围了过来,一面示意顾祈霖快点行动,出去把院门给关的严严实实直面激动的村民。
“对对,不是鬼,没有鬼,都是人……”
“会抓住的会抓住的……”
“乡亲们放心。”
……
细碎的人声还在屋外不停响起,婆婆神色变幻,最终一咬牙。
“来,女娃你跟老婆子来,我带你去看我闺女。”
她从屋里掏出铜锈的钥匙,颤颤巍巍的打开了锁,里面那副棺材盖的严严实实,婆婆尝试推了几下,原是没有力气的,但为了女儿申冤咬着牙把棺材盖给推开了。
只听一声巨响,棺材盖翻在地上不断颤抖。
浓郁的尸臭扑面而来。
接下来的画面会很难看,顾祈霖请婆婆出去,随即关上门对着早已开始腐烂的尸体进行验尸。
这具尸体也是一刀封喉,皮肉从脖子划开,蛆虫从尸体里钻出,丑陋的虫子在指下扭曲。
但顾祈霖面不改色,坚强的完成了验尸。
吱呀——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着的门被打开,一直等候在外的婆婆立刻上前,神色暗藏激动,期待又小心的问:“女娃子,怎么样?”
顾祈霖沉默一瞬,点了点头:“有些线索了,我会尽力而为的。”
婆婆的眼中瞬间绽放出无数光彩,唇瓣颤抖着不住道谢:“谢谢,谢谢,麻烦你了女娃子,你一定要帮我把那杀千刀的给抓住。”
“嗯。”顾祈霖答应一声,顿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开口安抚:“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打开门,仵作仍旧在不停回答村民们的问题,说的口干舌燥。
见顾祈霖出来瞬时松了口气,随口敷衍了几句,对村长说:“这不是什么鬼怪,也不是什么祸事,早早把这姑娘下葬才是要紧的。”
村长虚心接受教训,“诶诶”答应:“好好,我们马上就安排下葬,马上就安排。”
“那我们就先会衙门复命了。”
仵作最后交代完,同顾祈霖上了马就往回赶,路上他问顾祈霖:“姑娘可有发现什么?”
顾祈霖看着天边烈阳,沉默许久问了个问题:“所有的姑娘,都是一刀,毙命的吗?”她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是可以一刀毙命的地方。
仵作点了点头:“可不就是。”
“跟杀牲畜一样。”顾祈霖喃喃自语。
人在杀牲畜的时候,会在脖子上划一刀,将血放尽之后剥皮拆骨,有些刀工好的师傅,甚至能将皮肉完全的剥离。
但实际上,剥皮的刑法应该是从背后开始的。
竖着划上一刀,拆去脊椎骨,此法可以完整的在不破坏皮肉的情况下将整条脊椎骨完全抽离。
在某种祭祀之中,会用这种方法进行血祭。
拆骨、扒皮……
除了刑法,就只有血祭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凶手可能是厨师或者屠夫。”顾祈霖思索着,突然开口。
仵作“啊”了一声,一脸茫然:“为何如此说?”
顾祈霖:……还要解释……
她抿了下唇有些踌躇,但身边没有宁怀赟,只能低声道:“你应该知道剥皮的刑法是从哪里开刀的。”
考取仵作验尸的手法是第一,对于刑法的认识也是加分项,仵作信心满满的回答:“那自然是……”
话音未落,他比划的手一顿。
他在自己背脊划上一笔,神情惊悚恍惚。
“……从这里下刀啊。”
作者有话说:
大晚上写这个,怕怕(;?д`)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