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盛长宁便自觉坐在妆镜前,让她宝贝帮她梳头发,挽上新的样式,戴好银簪。
妆镜之中,银簪微微坠下的银穗挂着两枚精致小巧的银铃,轻快而灵动。
盛长宁认真打量过妆镜中的发饰,轻声问道:“宝贝,我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动手梳过头发了,要是我手艺生疏了,那可怎么办?”
齐眠玉看了一眼,应声答道:“有我在,我可以帮你的。”
他还会梳很多新的样式,一定不让她觉得某一日看得有些腻烦的。
他还会努力学习很多新的知识。
盛长宁又问:“那要是你生气了,不理我了,怎么办?”
齐眠玉闻言,抿着唇,眸中有些茫然的情绪。半晌后,他低声说:“我不理你,跟我照顾你,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的。”
他会生气,一定是她又骗他。
他不理她,只是憋着气,不跟她多说话而已。就算是生气了,他也依旧会给她花灵石,会帮她梳头发,会讲睡前故事,会陪她睡觉。
这些事情,跟他生气和不理她,都是互不影响的。
但是,她是个大骗子,胆小鬼。
思及此,齐眠玉眼睫轻覆,将眸中翻涌的情绪尽数遮掩,认真说:“你骗我一次,我就要惩罚你一次。”
盛长宁有些好奇地问:“怎么惩罚?”
“你骗我一次,我就……一个月不理你,不跟你多说话。”
盛长宁闻言,轻眨了下眼,站起身来,可怜兮兮地道:“那我好惨啊。”
“那我要是骗你十二次的话,那你一年都不会再理我了,也不会多跟我说话了。”
齐眠玉抬眸看向她,语气逐渐变得冷淡,平静道:“你要是觉得惨,可以不骗我。”
盛长宁抬起手,探出的指尖轻轻戳了一下她宝贝隐约气鼓鼓的脸颊。
仿若一瞬间将气鼓鼓给戳破了般,她宝贝瞬间泻气,眸光委屈地瞪了她一眼,蓦然撇开视线。
盛长宁趁人不注意,略微倾身,偷袭似的,亲了他一下,笑吟吟出声道:“宝贝,走啦。”
两人很快出了客栈,往星宿阁驻地缓步走去。
一路上,“迎客”的星宿阁弟子瞧见两人缓行的方向正是星宿阁,不由得更加卖力地发起自己手中的小玉牌。
“来来来!两位道友,星辰一脉,无所不能,疑难杂症,全都治愈!”
“两位道友,想要最贴心的服务吗?想要最温和的问诊吗?来宿栖一脉,本阁之中最好的求医之处。”
星宿阁弟子一路上分发小玉牌,都只敢发给盛长宁,而不敢发给看起来冷漠而不近人情的齐眠玉。
而后,在齐眠玉终于忍不住之时,当一名星宿阁宿栖一脉弟子将手中小玉牌递过来时,他终于出手。
“给我!”齐眠玉语气冷漠道。
盛长宁转眸瞥了一眼那名小弟子,差点儿没被吓得将手中玉牌给抖掉。
齐眠玉见这人顿时僵住,重复说:“给我!”
小弟子僵僵地递上手里的小玉牌,然后转身,一溜烟儿地跑老远去了。
盛长宁见状,轻声笑了下,出声说:“师兄,你也太凶了。”
齐眠玉沉默瞬息,低声道:“不凶。”
他又不会对别人笑,那也不叫做凶。
经过路上这个小插曲,接下来好长一段路上,都没有人敢再分发小玉牌给盛长宁,就更加不可能把小玉牌分发给齐眠玉了。
两人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星宿阁驻地前。
星宿阁驻地与剑宗数十余座剑峰重重叠叠有所不同,视线内一眼望去,是一处极大的广场,再往深处走,是连绵数十里的一座小镇。
小镇上所住,皆为星宿阁弟子。
而在小镇最深处,才是一座拔地而起的高耸山峰,星宿阁主殿便屹立于主峰之上。
此刻,在偌大的广场上,已经有修士支起自己的小摊,开始忙碌起来。
盛长宁很快走到广场前的执事处,很快有执事弟子出声询问:“两位道友,请问你们二位可有预先的选择医师?”
盛长宁抬手,将那一日在寒山时姜逸尘交于她的玉牌递给执事弟子。
执事弟子接过玉牌后,抬手以一抹灵力验证之后,解释说:“姜师兄就在阁中,我命人带二位道友前去。”
“多谢。”
盛长宁道了一声谢。
执事弟子很快找来一名弟子,交代清楚后,便让他带着盛长宁两人去姜逸尘现下问诊之地。
那名弟子应声说:“两位道友,请随我来。”
他在前方领路,沿着广场直行向那处占地颇为广阔的小镇。
在小镇前,星宿阁弟子站在一处小型传送阵前,抬手以手中玉牌启用传送阵。
三人很快来到小镇深处一处僻静的竹林小院,院落周遭种上各种习性的灵植与草药,清淡的药香自院中传来,令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