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宁抬起手,轻轻扯了下自己无名指间的灵线,转瞬勾动起眼前人的心弦。
齐眠玉神色无辜地看向她。
“那一次你看起来也很伤心的。”
见齐眠玉停了下来, 盛长宁像是报复般,又把话给重复地、完整地说了一遍。
“不知道。”齐眠玉低声说, “我那时候不知道难过是什么,只是觉得这颗奇奇怪怪的心很讨厌,很奇怪, 有一点点痛。”
盛长宁道:“那就是难过和伤心。”
“这个灵契的妙用之一在于我们可以隐约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末了, 她又补充道:“就算不在识海世界之中, 也依旧可以。”
“反正, 这个灵契还有其他的效果。”
盛长宁说罢,抬眸迎上她宝贝漂亮的眼眸。
似血色流动的红琉璃,内里透着深掩的欲念。
随后,她复又吻了上去。
“我只学习了其中一本书。”
“而你已经把十本书都给看完了。”
齐眠玉轻应了一声,那双漂亮的赤眸中透着妖冶与平静。
他嗓音低缓地出声说:“那我教你。”
齐眠玉眸光轻垂着。
他抬手扣住她的手,两只手交握过后,缠绕于指间的灵线显现出明艳的光弧,灵线垂落交缠着,而后又微微晃了下。
齐眠玉沉下身形,以吻封住了室内所有的声音。一时间,只能听闻彼此跳动的心跳,以及轻缓的呼吸声。
室内光华明亮极了,透过绘制有山水墨画的屏风,幽幽地照了过来,影影绰绰,看得却并无分明。
盛长宁睁开眼,眼睫带着发颤的弧度,轻轻一扫,如翩飞的蝶翼,灵动而绝艳,自其眼尾洇出些许薄红的色泽。
她轻声说了一句:“有点亮。”
盛长宁话音落下的瞬间,随着她心念微动过后,屋内光华顿时黯淡了不少,透着点儿暧昧的晕色,缱绻靡丽。
她转眸看向那副山水墨画,山丘连绵而起伏不定,似栩栩如生般,流动着盈盈的光华。
她因分神的思绪便又被拉了回去。
时至某一瞬,盛长宁的指尖蓦然蜷缩,带动她无名指上的灵线,轻扯了下,勾动着彼此贴近的心跳。。
……
识海世界的月色转过半面光影,落进院中、枝叶间,如水的光华荡漾开来。
时至后半夜,盛长宁听见她宝贝在她耳畔说话的声音,复又睁开眼,看了过去。
齐眠玉抬手,轻覆于她眼前,微合了下,道:“睡觉吧。”
盛长宁想了下,没与这人计较,闭上眼。
半梦半醒之间,她像是听见她宝贝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
“下一次的仪式感……”
是什么时候呢?
……
翌日。
盛长宁睁眼醒来之时,识海世界中的天色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慢吞吞地坐起身来,便听见齐眠玉自院外走来的声响,转眸望过去。
齐眠玉走过来,眸光落至她未曾彻底合拢的衣襟,抬手将其拉好,掩去了皙白肌肤上落印的红痕。
盛长宁抬了抬手,轻轻扯着自己指间的灵线,道:“宝贝,我们今日就可以出去了。”
她一边穿衣裳,一边又道:“也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如何了。”
“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在南州四方阁设了局,用那件可以辨别邪魔的法器来让苍澜神殿殿主上钩。”
齐眠玉继续说:“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引出大祭司,也不知道大祭司是谁。”
“他们没有你厉害。”
盛长宁穿好衣裳。
沉睡了近一个月之久,今日她从储物空间选择衣裳之时,选了一件色泽明艳的衣裙来穿。
盛长宁穿好衣裳之后,又坐在了妆镜前,看着妆镜中的人帮她梳头发,应声道:“我大概知道大祭司是谁了,不必再试探旁人。”
齐眠玉出声道:“燕今宵。”
盛长宁没出声应答,也并未出声反驳。
当日,在天机殿中,她曾经问过天机,他有没有为灵鸢测算过苍澜神殿祭司一脉大祭司的身份。
天机说有,但是第一次测算,却未曾为灵鸢测算出任何的信息来。
那时候,所谓的大祭司应该便已经有了神祇真正的力量。
而在天机陨落之前,拼尽全力的一次测算,终于有了新的结果。
天机告诉她,是中州和西州。
既跟中州有关系,又跟西州有关系的人,其实有很多,但是在来天机殿前的时候,盛长宁心中的怀疑之人,只有那一个人。
许久之后,盛长宁却还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妆镜中她宝贝给她梳的头发,开口道:“宝贝,你今日梳的头发真好看。”
齐眠玉知道盛长宁不想谈燕今宵的事,也并未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