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舞会

    温特斯不置可否，继续削着木锥。

    赫德诸部口中的“大河”，就是帕拉图人口中的烬流江，维内塔人和联省人口中的奔流河。

    羊汤撒上胡椒粉，再加一点草原的野韭菜花酿成的酱。

    这是温特斯在大荒原上吃得最温暖的一顿。

    “有人来看你啦！温特斯。”额儿伦高高兴兴领着一个人走进来。

    “来干嘛？”

    羊肚、羊肠、羊心、羊肺洗净切丝，先焯水，后下锅滚成白汤。

    来者低眉顺眼地回答：“我是烤火者的通译。”

    小狮子本想直接回绝，但他还是用眼神询问温特斯。

    “请允许我和这位大人单独谈话。老仆力衰体弱，这位大人动动手指就能杀了我，请您尽可放心。”

    老通译离开大营之后，马不停蹄往南赶。

    老通译扶着鼻梁，猛一用力扳正。他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几人施礼，脸色阴沉地走了。

    温特斯一言不发，用眼神告诉对方：“有话直说。”

    “是胡椒。”老通译的态度愈发恭顺：“我怕这位大人吃不惯草原饮食，所以带了一点香料过来。”

    这条河自西向东流淌，近似将两山夹地拦腰一分为二。

    温特斯微微点头，小狮子瞟着老通译，与额儿伦走出毡帐。

    老通译突然扣住温特斯的手腕：“祭天金人在哪？！”

    老通译刚要发作，帐外的小狮子和额儿伦已经闻声闯进来。

    什么时候来了第四个？

    “你撒谎！”老通译眼神凌厉，死死盯着温特斯的眼睛、脸庞和指尖，不放过一丝细微动作：“我们根本没找到金人残片！俘虏手上没有，大营里也没有！没人知道在哪里！”

    “吉祥如意，帕拉图冠军，您的伤好一些了吗？”来者进帐篷，恭恭敬敬奉上一小包礼物：“我主派我来看望您。”

    温特斯不为所动：“分了，让猴屁股脸自己拼去吧。”

    紧接着是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他被打得仰坐在地，眼泪、鼻血、口水横流。

    特尔敦的草场在大河以南，更靠近南边的金顶山脉。

    “你对上他不一定赢。”温特斯回想着老通译手掌的触感：“那家伙手上的茧子……比我还厚。”

    温特斯松了松手腕：“狼狈为奸。”

签是消遣，毕竟用来烤肉都嫌短。可我现在看出来了，全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哈哈，你这也是一门绝活。”

    “别找死。”温特斯声音清冷通透：“猴屁股脸想要祭天金人？让他攒攒钱，说不定能铸个小号的。”

    老通译轻轻咳嗽一声，陡然变色，突袭般喝问：“祭天金人在哪？！”

    “很好，那是你们的事。”

    小狮子眉毛高高挑起：“你是谁？”

    胡椒捣碎、过筛。

    连冥河最终都要汇入大河，所以大河又被赫德人称为万河之河、众河之父。

    额儿伦害怕地扔掉老通译带来的那袋胡椒：“这个咱们不要了。万一他下毒怎么办？”

    温特斯的思绪回到汇流河北岸：“可惜我那时竟没看出来，没有在战场上一剑杀了他。现在，就算想杀也杀不得了。”

    不过在与冥河交汇之前，上游的大河水量并不

    在六十公里之外的山坳里，烤火者正在等着他。

    “怎么回事？”小狮子又关切地问温特斯。

    温特斯不说话，老通译也不说话，双方就这样静静对视了一小会。

    小狮子轻哼一声，接过礼物，打开一看：“胡椒？”

    “放心。”温特斯靠在毛毯上，慢吞吞地说：“现在最关心我生命安全的就是猴屁股脸。我看今天杀羊了，咱们做羊杂碎汤喝吧？就像在赤硫岛那样，加一点点碎胡椒。”

    温特斯面无表情，没有收下礼物，他记得这人是谁。

    下一刻，老通译依稀看到拳影出现在他眼前。

    赤河部的草场在大河以北，更靠近北面的遮荫山脉。

    “您的伤如何了？”老通译打破沉默，笑着问：“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最后，额儿伦端上偷偷准备的面条。

    温特斯似笑非笑，脉搏就像滴漏一样平稳。

    “好的，我煮羊头给你吃。”听到猴屁股脸这个叫法，额儿伦的柳叶眼笑弯弯的，拿着胡椒走出毡帐。

    喝上一大口，料峭春寒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温特斯吃得很好，但是有些人很气恼。

    来者说得居然也是一口流利的通用语，这座营地此前只有三人能说通用语：温特斯、额儿伦和小狮子。

    “怎么回事？”小狮子的手扶上刀柄，神色不善地盯着老通译。

    “这老奴仆有点本事。”小狮子挠着头发说：“居然也不叫疼，自己弄好鼻梁骨走了。”

    如果小狮子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怒不可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