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生

    ……

    博塔云的预产期其实是九月上旬。

    这段时间，斯佳丽焦虑到失眠。她整夜整夜守在博塔云旁边，寸步不离。

    她计算的不对，因为骒马在配种时会多次交配以确保能怀上。

    一个士兵撞开二楼的一个房间，突然大喊另一人：“我找到大财主家的小姐的房间了！”

    昨晚攻城的时候，热沃丹市民听见攻城方自称是“来戡乱的新垦地军团”。

    皮埃尔看着街面上的乱象：肩上绑着红带子的人——也不知道是谁——砸开房门，把屋主人拖到街上痛揍，衣着破烂的灾民也参与其中；

    温特斯事先以防备匪帮的名义，带领狼镇人演练过两次撤离。

    许多流氓地痞发现浑水摸鱼的机会，他们纷纷在肩膀系上红带，打砸抢烧。

    皮埃尔也拧不过倔强的小马倌：“好，你去，就给你十五辆大车！一辆也不多给！”

    “档案有个屁用！这世道，那些他妈都是废纸！去粮仓！”

    一辆辆马车驶入热沃丹，大有不搬空一切誓不罢休的架势。

    同一时间，热沃丹市。

    “要是能上一个

    小马倌驱着马车，赶往驻屯所档案库。

    根据斯佳丽的计算，博塔云的预产期应当在八月下旬。

    直到昨天中午，博塔云突然开始宫缩。

    ……

    皮埃尔正这样想着，一名杜萨克飞马驰来。

    了解作战计划全貌的，只有军官们。

    与此同时，蒙塔涅先生派来夏尔和海因里希——狼镇所有人必须按照之前演练的那样，马上躲进森林，因为热沃丹匪帮要来了。

    来的哪里是新垦地军团，分明是他们早有耳闻的“血狼帮”。

    “皮埃尔·吉拉德诺维奇！”来者远远就在大喊：“A先生和B先生要你马上去见他们！”

    而此时此刻，斯佳丽正在遭遇极大的危机。

    大亮流民涌入热沃丹，在地痞无赖的煽动下抢粮抢物。

    可是直到前天——九月二十日，博塔云还是没有要生产的迹象。

    名师弗朗茨的长孙少言寡语、做事稳重。

    “巴德中尉要我搬档案库！”安格鲁的倔劲也上来了。

    其他人都去打热沃丹的时候，温特斯把海因里希留在狼镇。

    温特斯很喜欢他，特意派他和夏尔去保护女眷们。

    无人收敛的尸体躺在大街上，告诉市民拂晓那场战斗不是他们的梦。

    战斗已经彻底结束。

    “操！”皮埃尔忍不住大骂。

    而“血狼帮”的所作所为，也活脱脱就是土匪进城。

    热沃丹大教堂甚至也被冲击，城里的流氓带着城外的灾民涌入教堂，神也没能保住他的圣殿的安全。

    城外的流民也发现热沃丹的混乱，他们受尽欺压，又饿又怒，如今找到发泄的窗口。

    看清来者是海因里希，温特斯立刻从山坡疾驰而下，迎上海因里希。

    夏尔和海因里希几乎是用武力把斯佳丽架走。

    巴德和温特斯会合，他也重新回到温特斯身边。

    为了确保机密不泄露，作战计划的知情者被控制在最小范围，甚至女眷们也是最后才知道。

    许多鬼鬼祟祟的家伙抱着金银和瓷瓶跑进巷子，不知去向。

    皮埃尔在后面追上来，气得大吼：“钩儿！你干什么去？快去粮库、金库、武库！”

    “不行！”安格鲁执拗地回答：“巴德中尉说得清楚，宁可不要金子、不要银子，也必须把热沃丹驻屯所的档案库完完全全带走。”

    从一楼砸到二楼，又从二楼砸到一楼。

    “怎么了？”温特斯问，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两个热沃丹士兵闯进米切尔庄园，他们见什么、拿什么，拿不走的也要砸碎。

    博塔云痛苦地卧在草堆里嘶鸣，小驹子却迟迟不出来。

    两人傻站了一会，其中一名士兵猛地趴到床上，使劲地嗅着。

    “是米切尔小姐！其他夫人和女士没事！”海因里希言简意赅，但他的眼里罕见流露出惊慌：“有一匹怀驹母马难产，留在米切尔庄园。米切尔小姐趁我不注意，偷偷跑了回去！”

    天一亮，他们才发现。

    热沃丹此刻一片混乱，温特斯的士兵没有军服，全靠肩上绑的红带子辨识。

    可是斯佳丽完全遗传了她父亲的倔劲，夏尔和海因里希一个没留神，斯佳丽就钻进树林里，跑回了米切尔庄园。

    “这样不行！”皮埃尔心想：“我得去找胡安中尉！”

    另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跑过来，也在房门口呆立住。

    等动真格的时候，却恰巧遇到博塔云生产。

    混乱之中，安格鲁带着二十几辆马车，直奔热沃丹驻屯所。

    所有的守军都被解除武装、捆绑并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