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钟声

    “人、畜，只带长腿的东西，其他的都给我烧干净！离开南山镇之后，沿着山麓向西，避开村庄、城镇。到这里！”温特斯点了点地图上的[木笛镇]：“我安排了船在这里等着，只要你到河岸，就有人接你过安雅河。”

    盖萨上校头痛欲裂，他胸腔的深处传出一声呻吟，双手使劲地按压着颅骨。

    “消失了？”盖萨瞪着眼睛，大骂斥候：“他妈的！什么叫消失了？”

    “是！”

    幸好盖萨上校已经没有了头发，否则不知要掉多少。

    哈德森上尉铁青着脸回答：“叛军的部队卷起军旗，跑了。”

    按照原定计划，只要他带领部队能抵达其中任意一处，就可以把他的三支百人队都撤走。

    “那他的大部队在哪里？”盖萨上校闭着眼睛问，他脸颊上的巨大伤疤止不住地抽搐着。

    温特斯发下一支箭、一枚棋子，继续在地图上讲解：“你也带三个十人队，只管给我往西南走。走这里的夹沟，一直走到尽头。这片区域村庄比较密集，你要借着夜幕冲过去，直奔安雅河。只要到这里，就有船接应你……”

    “往哪跑了？”盖萨拍案大吼：“活人还能钻进地缝里去吗？”

    ……

    言到此处，温特斯笑中带泪：

    “关键就是不知道往哪跑了！”哈德森也咬牙切齿：“就像……就像在同时往四面八方跑！”

    乱哄哄的吵嚷声中，工兵中尉伍兹小声问：“万一，我是说万一，全都是真的怎么办？”

也得有章法。一起走，靶子太大，很容易被咬住。敌军指挥官就盼着我把部队聚在一起——他倒是想得美！”

    插到最后，他们心情复杂地发现小旗子几乎插遍了附近每一座村庄和城镇，覆盖了每一个方向。

    “你们每个人都由我精心挑选，你们每个人的本事都是我手把手教会，你们的每条撤退路线皆是我亲自制定。

    因为伍兹勤恳可靠，所以上校很信任这位年轻的工兵中尉，揽来什么工程都让伍兹去干。

    温特斯递给夏陵一枚马首棋子：“复述一遍你的路线。”

    当天晚些时候，十几个村庄、城镇同时派人来报信，说是见到了“叛军的踪迹”、“叛军就在他们那里”。

    众人哄笑。

    温特斯把夏陵叫到身旁，给后者发下一支箭，指着地图讲解道：

    十二名代理百夫长和代理军士依次接过铁箭，温特斯给他们每个人都安排了一条路线。

    “听好！”温特斯眼中闪动着寒芒，笑容冷峻又自信：“进攻讲究分进合击，这次我偏偏要反着来，化整为零、先散再聚地撤退。敌军指挥官小瞧我，以为靠这钟旧把戏便能把我堵在白山郡。那我就给老前辈免费上一课！但是此战的成败，归根结底还是系于你们之手！”

    “是！”巴特·夏陵豪迈地大笑，抬手敬礼。

    四处渡河点就是四套撤退计划，这下倒是统统派上了用场。

    “不错。”温特斯给了部下肩膀一拳：“下一个！”

    “但是我们的军队要壮大，你们早晚都将指挥更多的士兵、承担更艰巨的任务。我不可能永远在身旁监督你们、指挥你们。

    “是！”

    其他百夫长纷纷表示赞同。

    “这……”

    “你带三个十人队，跟着切利尼中尉的马队行动。你们要先往卤水镇去，再从这里折向南，沿着这条河道一路往南走，去南山镇！去把白山郡的军马场给我抄了！”

    这就是你们第一次试炼！失败，那就是失败，没有第二次机会。通过，你们就证明了自己有资格继续往前走！是金子还是黄铁，炼一炼就知道了！解散！”

    巴特·夏陵接过棋子，在地图上完整地走了一遍。

    白山郡的军官们聚在地图前，哪座村镇有敌情，他们就插上一枚小旗子。

    “巴特·夏陵！”温特斯点了第一个名字。

    另一名代理百夫长走上来。

    盖萨当即率领先头部队直奔蒙塔涅部最后出现的位置，果不其然扑了个空。

    你们将带领二三十士兵在敌区行动，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我不确定你们能否活着回到铁峰郡。”

    伍兹中尉身材偏矮，炮兵科出身。白山郡没有炮兵编制，所以他目前在城防处任职。

    白山郡驻屯军刚刚开进鹿角镇，盖萨上校就大吃一惊。

    十二名新晋指挥员闻言挺直腰板，等着领受命令。

    但也因为伍兹是炮兵科出身，所以他在军事会议上很少发言。

    “找！”另一名百夫长恼火至极：“肯定能找到！人吃马嚼，我不信他藏得住！”

    来白山郡之前，温特斯搜罗船只，一共在安雅河上布置了四处渡河点——安德烈就是这样过得河。

    “都是假的，释放烟雾罢了。”哈德森上尉冷静判断：“用小股部队制造假象，吸引我们注意力，掩护大部队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