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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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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兵”——也就是民兵中战力最强的一部分。

    这些民兵打硬仗不够,打混战勉强,最擅长追杀逃敌。

    “[赫德语]朝着那赤旗!”泰赤拔出弯刀,声嘶力竭地呼唤亲卫以及甲士:“[赫德语]跟我杀!”

    直到此时此刻,泰赤仍旧没有放弃最后一搏的想法。对方全军压上,就意味着对方主帅本阵守备空虚。

    战马难以在上坡的地形发挥冲力,然而四条腿总比两条腿快。

    斩将、夺旗,在泰赤看来,这是他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

    身临绝境的特尔敦人也被激发出凶性,甲士纷纷扯掉甲胄、割断马鞍,以减轻战马的负重。

    贵胄、亲卫、那可儿……所有敢战的特尔敦人集合起来,在泰赤的带领下逆流而上,向着赤旗的位置决死突击。

    温特斯也注意到了这一小股特尔敦人的异动。

    “你先走。”温特斯拔出马刀,转头对巴德说。

    巴德叹了口气,也拔出马刀。

    泰赤紧紧抱住战马脖颈,以减轻马匹的阻力。战马喷着白沫,膝盖颤抖,竭尽全力爬到半山腰。

    泰赤忽然听到儿子在背后大喊。

    原来是掉头逃跑的头领正在拼命挥舞马尾旌旗,含意很明确:后路没有被截断。

    不消泰赤下令,其他特尔敦贵胄调转马头便跑,他们的亲卫、伴当也随着主人逃走。

    决死的血勇霎那间消散大半,泰赤忽然明白对方的毒辣之处:

    他瞧的清楚,绝大部分敌人都是没有头盔、没有铠甲、连刀剑也没有,只提着一根木棒的“奴隶”;

    若是四面包围,特尔敦子弟拼死一搏,或许还真的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是一旦有路可逃,特尔敦子弟便只想着逃了;

    溪谷狭窄,又能逃出去几人?逃跑的人都丢掉武器、丢掉盔甲,甚至连马鞍也舍掉了,就算逃出去又如何再战?

    泰赤痛苦地哀嚎三声,猛一扯缰绳,也跟着儿子逃跑了。

    温特斯收刀入鞘,此战毫无疑问大胜,可是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巴德也是如此。

    往往越担心什么,什么就会发生——这支特尔敦部的“汗帐精锐”,兵力远远比应该有的……要少……

    ……

    当夜,狼狈退回封锁线以内的特尔敦人第二次请降。

    这一次很有诚意:泰赤带着另外两名青翎羽,亲自请降。

    他们终于见到了对方的主帅,一个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年轻的多得多的冷峻男人。

    即便如此,三名身份显赫的特尔敦贵胄仍旧不敢直视对方——他们已经被打得彻底失掉勇气。

    “[赫德语]子弟离散,愿请将军宽限几日。”泰赤舔着嘴唇,卑躬屈膝,再无往日威风做派:“[赫德语]容我收容子弟,特尔敦部愿交出武器,归附将军。”

    担心对方没有懂赫德语的奴隶,泰赤三人还特意带了通译。

    “你们认识我是谁吗?”温特斯用审视的目光扫过三人,问。

    “[赫德语]不敢……不认识。”听了通译的翻译,泰赤佝偻着回答。

    “我也不认识你们是谁。”温特斯冷冷眯起眼睛:“但是我认识猴屁股脸……哼,也就是你们的酋长,烤火者。”

    通译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在泰赤几人的眼神催促下,才如实地把“猴屁股脸”这个词翻译成赫德语。

    泰赤下意识抬起头,却与对方的直接对视。

    一瞬间,泰赤仿佛从头到脚被看透,浑身寒毛束起,冷汗沁出后背。

    另一个青翎羽恍然大悟,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指着温特斯惨叫般惊呼:“[赫德语]你……你是……你是……”

    第三个青翎羽茫然无措,不知所谓。

    直到他听见同伴吐出那个名字“[赫德语]你是帕拉图巴拉秃儿!!!”

    他膝盖一软,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栽倒过去。

    “拖延时间,等烤火者来救你们?”温特斯一脚踢翻身旁渗着血水的木箱,厉声喝问:“以为我不知道尔等的心思?”

    泰赤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但是仍旧能感受到对方的语气中蕴含的雷霆震怒,他下意识一抖。

    “就不奇怪为什么烤火者去哪里了吗?来吧!”温特斯冷笑着说:“见见你们的大酋长。”

    温特斯又狠踢了一脚木箱,一颗已经不成人样的头颅翻滚出来。

    和头颅一起滚出来的,还有一面已经被血和脑浆纠缠在一起的青色马尾旌旗——可汗的信物。

    认出温特斯的那名青翎羽看到青色马尾旌旗,眼前一黑,也软软瘫倒。

    泰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起头颅。

    这颗头颅像是被猛兽撕扯过,又像是从内部爆炸开,鼻子眼睛都耷拉在外面,仿佛经历过世间最惨痛的折磨。

    但是那青色九马尾旌旗做不得假。

    泰赤悲从中来,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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