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情况曾出现过一次。
是在某次课后,距离教学楼不远,傅莳遥遥望见这一幕。
戴眼镜的男生堵在前面,女孩绕开他,走两步又被追上。
学校街道两侧的灯并不密集,天色昏暗,傅莳看不清两人的表情,也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但显然,单方面的穷追不舍已经让女孩感到不适。
他立刻想要上前阻止,脚步忽然僵在半空。
他们会不会认识?
她会不会认为自己多管闲事?
局面清清楚楚摆在眼前,傅莳却迟疑了。或许是太过隐秘的暗恋让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不敢逾越分毫,生怕遭到她的厌弃。
不过下一秒,谨慎在目光触及男生伸出的手臂时顷刻崩溃。
越走越快,越来越近。
仅剩几步之遥,有身影抢在他之前,横插进对峙的两人中间。
这回他听清了。
找死吗你。伴随充满戾气的警告,是男生接连的惨叫。
廖泽远抓住伸来的胳膊,朝身前猛拽,将它扭成人体难以呈现的角度。
舒宜拉住他的衣角,摇了摇头。
我没事。
后来居上的人松开手,撤掉暴戾,换上一张乖巧的面孔。
怎么不回我消息。
没看见。
真的假的,你可不要骗我,我很单纯的。
没骗你。
声音渐渐微弱,隐于夜色。
傅莳顿在原地,直到他们相伴的身影走远,从视野中消失。
如果没有犹豫
先来一步的就是他。
可是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果。
傅莳想过,若有一天置身同样的处境,他一定毫不犹豫、不假思索地走上前去。
一如此刻。
男人痛呼,想扯下肩膀处的那只手,一边骂骂咧咧:神经病啊你,疼疼疼疼
捏着肩骨的位置岿然不动,傅莳反扭住男人的手腕,向后弯折。
他固执地重复,似是回答男人的问题,又似是对多年前的退缩不甘:
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本就是酒壮怂人胆,没想到这小白脸看着弱不禁风却是块铁板。男人连连求饶:行行行,你的位置还给你。
傅莳松手,等男人灰溜溜地离开才迟钝地察觉到自己的冲动,但他不后悔。
他颇为局促地转向对面,方才汹涌的力气泄了大半,甚至不敢抬头。垂在身侧的手指抽动、弹跳。
我
班长?秋月的出现打破了尴尬。
傅莳刚松口气,下句话又把他的心吊在空中。
你怎么来了?秋月疑惑,你刚没回去吗?
他是回去了。
在把小白送到家里后复又折返。
不知是被哪个理由劝服,也许是心痒难耐,也许是负罪感作祟。
松动的神经率先妥协。
躲在暗处远远地看,不会被发现的。
所以根本没想过事发后该如何解释。
我叫他来的。
微凉拂面,顺带送来一道柔柔的声音,慢慢飘散进傅莳的耳朵里。
他不敢置信地扭头。
她撑着下巴,半眯着眼静静地看着他,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难以望穿。不自然的酡红从眼底一直蔓延到苹果肌,往日整齐的发丝也随意地散在胸前。褪去了端庄的疏离,反倒让他更想靠近。
喉间再度觉察干涩,傅莳不自在地清了一嗓。
舒宜迎着他的目光扬起一个笑来:不是说给我送东西吗。
顶着瞌睡,她慢悠悠地走到傅莳身边,朝他伸手。
东西呢?
一头雾水的秋月:?
等等。她问离自己最近的人,什么东西。
傅莳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道怎样作答。
思路还停留在找寻说明的地方,像个无头小人在迷宫中横冲直撞,把他的气息也打得紊乱。
语气自然到傅莳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这回事,慌乱之下磕磕巴巴地说:在,在家里。
哦。舒宜收回手,那算了。
傅莳又有点后悔答得太快,尚且来不及思考自己的回答是不是没让她满意,就听她说:这样吧,你带我去取。
直到把秋月送上车,傅莳还处于茫然的状态。
出租车的尾灯很快消失,他收回视线。而后抿了抿唇,紧张地说:我们现在走吗?
舒宜没反应过来:走哪去?
取东西。
舒宜一愣,这才想起来,原是她随手掰扯的借口罢了,又借此想到本要遮掩的真正问题:傅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看着眼前这人认真又无措的模样,忽然存了逗弄的心思,将疑问暂时抛开,憋着笑说: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