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啸天面色阴沉,心中暗道:“得胜此举未免有些画蛇添足了。如此鲜艳醒目的战马,甭说现在是晚上,就算是青天白日走到大街上也会被人一眼认出。这样的战马天启老人想必一匹都不会要。”
正想着,马得胜已赶着几十匹马来到了众人面前。见陈啸天面如冰霜,马得胜却不以为然,嘿嘿一笑,上前道:“将军,按您的吩咐,这四十匹快马,属下已经备好了。”
陈啸天浓眉紧皱,点了点头并未言语。马得胜仍不在意,转身对天启老人道:“老家伙,马也给你备好了,还不快点放了李大人?”
天启老人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当我是三岁的孩童不成?老朽若是骑上这些花里胡哨的战马,岂不成了你们移动的靶子?无论走到哪儿,离八丈远便被认出来了。”
马得胜闻听,嘿嘿一笑道:“这一点你就想不明白了,不过这也不怪你,谁让你上了年纪,脑筋不灵光了呢?”
天启老人面色一沉,道:“年轻人,我劝你放尊重点!有什么话就直说,休逞口舌之快!”
马得胜并未搭话,缓步走到一匹身披大红绸布的战马前,微笑道:“老家伙,我若是你便选这匹马,只要你骑上它,便是今晚金陵城内最引人注目的老头了!”
天启老人哼了一声,不再理睬马得胜,转头对陈啸天道:“陈老将军,这四十匹马恕老朽不能接收,劳烦你在一炷香之内,再找四十匹来。”
陈啸天点了点头,正要答应,一旁的马得胜却抢先道:“且慢!天启老头,你真的不要我带来的这四十匹马么?”
天启老人冷笑道:“你给我一个我必须选择它们的理由!”
马得胜道:“我来问你,你到底想不想逃出金陵城?”
天启老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对陈啸天道:“陈老将军,这样愚钝的手下,我劝你还是早点打发他回家,否则留在府中干吃咸饭,有何意义?”
陈啸天闻听并不懊恼,反而手捻须髯,微笑道:“多谢圣者美意,老夫却觉得还是先听他把话说完,你看如何?”
马得胜抱拳拱手道:“多谢老爷信任。”随后纵身一跃,来到天启老人近前,笑嘻嘻道:“老头,我的问话,你为何不答?”
天启老人不愿与其东拉西扯,冷笑道:“废话少说!现在还剩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到时候若凑不齐四十匹马,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马得胜闻听,正色道:“要马的话,别说四十匹,就算是四百匹我都能给你找来。只不过就算有成百上千匹战马又如何?反正你也不可能逃出金陵府!”
天启老人哼了一声道:“小子,老朽可没功夫与你在这扯皮。”说完,架着李准快步向西北退去。
马得胜见状,不慌不忙道:“就这么走了?不要那四十匹战马了?”
天启老人道:“如果你们还想让这位李大人活命,那就赶着四十匹马去兴庆坊找我,否者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马得胜笑道:“你要那么多战马有何用?我猜不过是分给你的那些手下,让他们故作疑兵,来掩护你逃命,是不是?”
天启老人道:“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马得胜道:“若你真有这个想法,当真是愚蠢至极!你想想看,就算你们八十人个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又能如何呢?在数万巡防军和二十余万江北大营的军士面前,单凭你们这几十人便妄想能够突出从围,逃出生天吗?”
天启老人闻听,眉头紧皱,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快说,别磨磨唧唧唧的!”
马得胜微微一笑道:“我来给你指条明路。你们想浑水摸鱼的逃出去,必然行不通。既然如此,倒不如堂堂正正地走出去。”说着,将那匹裹满红布的劣马牵了过来,继续道:“老头,你若是听我的,便骑上它大摇大摆地离开此地,反正你手上扣着李大人,我们也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何必这般偷偷摸摸,如丧家之犬般逃出金陵?”
天启老人闻听,仔细一想,也确是这个道理。不过转念又想,马得胜怎能替我考虑?他这么说分明是设下了陷阱,想引我上钩。
马得胜见天启老人面露迟疑,嘿嘿一笑道:“老头,你是不是怀疑我在骗你?”
天启老人冷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朽正与尔等为敌,你们又能替我想出什么好主意?!”
马得胜不屑道:“老头,要我说你这就是狗眼看人低!反正你们这些叛党注定要落得个身败名裂、身首异处的下场,早死一天、晚死一天又有什么关系?今日姑且放你们一马,等将来有机会再慢慢地一个一个收拾。”
天启老人闻听,嘿嘿一笑道:“年轻人,话别说的太满,咱们走着瞧!”说完,抬头对陈啸天道:“陈老将军,你的手下说了,今日要光明正大地将我们送出金陵,不知道他说的话是否算数?”
陈啸天眉头紧皱,不禁暗自埋怨马得胜草率,怎能信口雌黄做出此等许诺?现在天启老人如此逼问,让我如何作答?
正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