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疑见金玉瓜出言不逊,并未恼怒,只是微微一笑,转身对宝珠华道:“贫道所言,想必贵使心中也都清楚。至于结果如何,贫道做为一名出家人也不想多问。不过有一点贫道始终相信,所有背离人心的倒行逆施,都不会有好下场,正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希望贵使能能认清这一点。”
宝珠华哼了一声道:“多谢道长语重心长的教诲。您说这些话的确是至理名言,只不过这等军国大事我一个小女子岂能左右?如果您真想传道授业、布经送宝,我劝您有机会可以到我们南疆一游,到时候由我带您拜见赤月大王,让他老人家听听您的观点,想必会有更大的作用。”
不疑见宝珠华婉言回绝,便知再说下去也只是徒劳,于是摇了摇头,口颂慈悲,退在一旁。
陈怡馨见状,上前道:“出兵一事兹事体大,不过现在形势危急,倘若姐姐再三犹豫,恐怕金陵将要落入歹人之手。”
宝珠华心道:“这金陵城是在你们手里还是在天启老人手中,对我们而言,皆是无伤大雅之事。最好你们双方在金陵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我们苗人才好趁虚而入,坐收渔翁之利。到那时,就算不能将大夏国一口吃掉,至少也可令你们国本受损、元气大伤,再无实力与我们苗族抗衡。”
陈怡馨见宝珠华沉默不语,心中暗道:“宝珠华迟疑不决,难不成还想在我们和天启老人之间左右逢源,坐山观虎斗?看来,若想求得她们的帮助,必须要亮出我们的底牌了。”
想到这,从怀中掏出一个竹哨,放在口中,对宝珠华道:“姐姐始终犹豫不决,是怕因为我们而得罪了齐王他们,一旦最终齐王获胜,南苗族人将得不到丝毫的好处,对吗?”
宝珠华不明白陈怡馨突然如此说来是何用意,略带疑惑地点了点头。
陈怡馨微微一笑道:“就算你们南苗族人并不出兵,这场内乱我们大夏国也完全有能力自行解决,就拿眼下的形势来说,我们要想抓住天启老人也并非什么难事。实不相瞒,在这四周我们早已埋下了伏兵,只要我一声哨响,伏兵四起,天启老人与他的那些党羽是一个也跑不了!”
陈怡馨话音未甫,一旁的金玉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陈怡馨见状,并不恼怒,继续微笑道:“看来金将军是不相信小女子所说的话了?”
金玉瓜大笑道:“没错!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装腔作势、狐假虎威!你们如果真有伏兵,早干什么去了?天启老人一进府就把他抓起来不就结了?非要等他一把大火烧光将军府后,你们才抓他么?再说了,若真如你所说,你们既然已经胜券在握,还求我们出兵做什么?”
陈怡馨点头道:“金将军所言极是。按理来说,平叛这场内乱,我们的确没必要向你们求援,但有句古话说得好——上兵伐谋。我们大夏子民天生热爱和平,不到最后一刻,实在是不想与同胞兵戎相见。请你们发兵,也并非是真的让你们去战场上流血拼杀,不过是想借咱们南苗族人的兵势,从战略上占得先机,使得齐王等人知难而退,避免一场生灵涂炭的惨剧。”
金玉瓜闻听,双手报肩,冷笑道:“如此说来,我们只需带着人马,过来装装样子就行了?”
陈怡馨微微一笑,并未回答,转身对宝珠华道:“宝姐姐,你是明白人,只要你们大军压境,无论是战是和,相信均将不虚此行。”
宝珠华闻听心念一动,暗想道:“陈怡馨所言不假。只需兵临城下,甭管城里谁输谁赢,我们重兵在手,不信他们不来拉拢我们。到那时,不论来的是谁,均可以狠狠敲上一笔,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赚得盆满钵满、占尽便宜!”
想到此处,宝珠华不禁微微一笑,点头道:“大夏与我们南苗一衣带水、互为友邦,两国情谊久远,人民亲如一家。如今贵国有难,我们岂能坐视不管?陈小姐,请转告令尊,宝珠华必将力劝赤月大王,请他老人家发兵来援。”
陈怡馨大喜,敛衽道:“有劳宝姐姐。”
宝珠华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返程。这里有封信,还请转交令尊。”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予陈怡馨。
陈怡馨低头一瞧,只见信封上写七个大字——陈啸天将军亲启。再看字迹颜筋柳骨、苍劲有力,短短几字,尽显书写之人王霸之气。信口则由鎏金火漆密封,上帖三根赤鸡锦翎,足可见此信的重要。
陈怡馨见状,心中暗道:“早先曾听父亲多次说过,如今的南苗族人已逐渐开化,不仅学会了“仁义礼智信”的五常之道,甚至有少数精英熟读兵书、通晓音律,再也不是往日那些只懂得征战杀伐的荒野莽夫。当时听父亲这么一说,我并未在意,只道是这些茹毛饮血的野人,从游牧打渔转向农耕种地而已。但今日一见,才知道是我小觑了他们。父亲说的没错,南苗一族真的已不可同日而语。不仅眼前这个宝珠华精通我们汉人文化,对历史典故、诗词古籍如数家珍、信手拈来,就连他们的首领——南苗族长赤月也写得这一手不输书法大家的好字,如此看来,与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