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士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一名军士仗着胆子,上前问道:“大人,我们既然已经追出这么远了,为何还要回头?”
刘朝忠笑道:“这叫做兵不厌诈!既然他们想让我们走这条大道,那便随了他们的心愿,只是他们想不到的是,我们走了,却又回来了。”
军士仍是不解,继续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他们没走这条大道?”
刘朝忠点头道:“没错,虽然这条路上有两道车辙,看上去他们是赶着马车走了这条大道,然而这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他们想的就是诱导我们沿着这条路追下去。”
军士挠了挠头道:“有车辙难道不是说明,他们赶着马车走了这条路吗?”
刘朝忠微笑道:“马车确实走了这条路,只不过车上没有雷火弹而已。”
军士问道:“这……这您怎么会知道?”
刘朝忠摆手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随我回去,杀他们个猝不及防!”言罢,策马扬鞭,带领手下军士沿着大路原路又冲了回去。
时间不大,众人再次来到岔路口,抬头一看,果然望见正南的那条小路上一伙儿人正赶着一架马车飞奔。
刘朝忠见状,大喝一声:“大胆乱党,哪儿里跑?!”摘下马鞍上的紫金双锤,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前面那伙人正是王进等人,他们自知马车速度太慢,早晚会被身后的追兵赶上,因此发现这个岔路口后,王进眼珠一转,想出一招声东击西之计。他先叫手下将一辆马车上的雷火弹搬了下来,随后令人赶着那辆空马车,沿着这条东南大道疾驰而去,在路上留下车辙用以迷惑赶来的追兵。
然而王进没想到的是,刘朝忠一眼便看出这两道车辙的深度不对,再仔细观察,发现南边的小路上有沙土翻动的迹象,显然是有人想要掩饰留下的痕迹。此外,路旁的杂草也有一部分被压得东倒西歪,明显是被人踩过或是被重物碾压过的模样。
看到这些,刘朝忠已全然明白,心中暗道:“自己被那老和尚打了一掌,现在左臂仍隐隐作痛,眼前那个胖子,又是个太极高手,纵然自己并未受伤,怕也无十足把握能够胜他。如今手下弟兄死伤过半,就算我们抢下了这几箱雷火弹,只怕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如此看来,对付这伙人不可强夺,只能智取。”
想到这,心念一动,干脆来了个将计就计,大手一挥带着众军士,直奔东南的大道追了去。
王进一见,心中暗喜,听着众军士呼喝声已远,急忙招呼手下将马车从杂草丛中推出,自己则纵身一跃跳上车去,亲自扬鞭催马,赶着装满雷火弹的马车向南狂奔。
王进的手下见状,也急忙纷纷上马,一拥而上,紧随其后。奈何这条正南的小路本就狭窄,王进等人又争先恐后向南逃窜,结果就是欲速则不达,一群人你追我赶跑了许久,也只跑出两、三里地。
待刘朝忠带人杀到,王进的手下立即阵脚大乱,纷纷做鸟兽状四散奔逃,任由王进如何叫喊,也无济于事。
眼看手下跑得跑、逃得逃,王进一见大势已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双腿一蹬,从车上跃起,直接跳到了马背上,随即双手用力,“咔吧”一声,掰断了车辕,同时对着马肚子狠狠踢了一脚。那马吃痛,又感觉背上忽然轻了许多,于是“嘶溜溜”一声长鸣,四蹄发力,载着王进一路飞奔而去。
刘朝忠见状,也不追赶,原本此行的目的就不是抓捕王进,而是要抢走他手中的雷火弹,既然目的已然达成,跑了个王进也无伤大局。于是指挥军士,三下五除二将剩余的喽啰赶跑,随后来到这辆马车近前。
望着王进扔下的马车,刘朝忠却犯了难。王进走的时候不仅带走了赶车的马匹,更糟糕的是他竟然掰断了拴马的车辕。如此一来,眼前的马车就成了一辆无马能拉的废车,车上整整六箱雷火弹,每个都重达数百斤,刘朝忠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十几个人,也只有望着这六个铁木箱子干瞪眼的份儿。
众军士也发现了这一点,有一人上前小声问道:“大……大人,这……这些箱子实在是太沉了,兄弟们试了试,着实搬不动啊。”
刘朝忠瞪了他一眼,喝道:“少废话,我难道不知道吗?用你在此多嘴?!”
那军士吓了一跳,急忙闭嘴闪到一旁,心中暗道:“常听别人说刘大人为人谦逊温和,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看来这近卫营从上到下都没什么好人,净是些媚上欺下之辈。等有机会一定要和叔父说,请他老人家想办法把我调离此处。唉……不过,纵观这金陵官场,除了近卫营之外,也真不知道还有哪个地方能去?现在天下衙门一般黑,实在不行就在这混吧,反正在哪儿都一样。”
刘朝忠浓眉紧缩,抬头望了望四周,映入眼帘的除了漫山遍野的荒草,便是一望无际的黄土。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附近连个人家也没有,压根找不到帮手。若是派人回城去叫增援,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时辰,到时难免夜长梦多,再生事端。这……这可如何是好?”
正犹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