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烈日炎炎,浩城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带着草帽,或者顶着一方头巾,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也依旧不能让他们放慢脚步。
和封日城那样的枢纽大城不一样,浩城人的财路并不那么多,除去那些家大业大的富户不谈,一般普通的百姓还是要靠周边的小买卖过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再加上布匹和车马,虽然不起眼,可却养活了大部分的人。
虽然这两年到处都乱糟糟的,常有邪祟害人,人心惶惶谁的日子都过不清净,但在户部的操持下,各地方衙门的官办粮仓还是敞开了在放粮,一直将基本的粮价维持在一个极低增幅的状态下,再加上善堂的派放口粮,各地倒也没出现饥荒的情况。
可饿死不至于,但对于底层的百姓而言这两年也少有吃得饱过。兜里更是干净得厉害。
这种拮据的日子不是老百姓自己努力就能改变的,因为这不是勤奋的问题,而是大环境的问题。
到处人心惶惶的寝食难安,谁还有心思去生产?就算产出了,也得有地方卖啊?所以大部分的人都只要勉强度日就行,别的实在提不起心情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从今年蓝月节之后开始,浩城周边已经逐渐开始恢复以往的平和状态了。那些让人痛恨和恐惧的邪祟慢慢的少有出没, 到如今已经月余不见也没听闻过了。
环境变得安全, 老百姓也就有心思放在生产上面,谁想整天只能半饱?谁不想三天两头就吃一顿肉?
所以即便天气炎热, 已经拮据了两年多的浩城老百姓也完全不在乎,大不了多灌两口水罢了,现在生计有了起色,谁不跑快点多赚些?
远离浩城主街道的一处背街小巷里, 从巷口开始就有几个壮汉看守着, 进去更是会有数道感知扫过来。此地可不是寻常人进得来的。
巷子深处一家不起眼的院门紧闭,门上也无牌匾,不知是哪个人家。
与门外的冷清和戒备比起来,一墙之隔的院内却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堂屋里摆着一张大圆桌, 桌子是特质的, 中间留了一个圆口,下面碳炉,上面架了一口大锅,锅中鲜红的汤汁沸腾不已, 一双双长筷夹着各种食材在锅里涮烫, 之后又夹入各自碗里的油碟浸泡,裹满滋味之后才一口放入口中。
“嘶,这毛肚烫得有些老了!”
毛肚就是牛的胃,沈浩所经历的两个世界的都有吃这玩意儿的习惯, 而沈浩就喜欢拿毛肚来烫火锅, 放在滚烫的红汤里心理默数十五个数就捞起,再在油碟里滚一滚, 滋味足以让人欲罢不能。
不过有时候顾着跟边上人聊天会错过毛肚最佳的捞起时间, 稍微老一点倒还好,太老的话就不脆弹了很影响口感。
“大人,嫩肉片吃完了, 我再去让人弄点?”
“好,再来一些, 就放飞龙跟前, 那厮就盯着嫩肉片夹, 今天让他吃个够。”
“哈哈,好的大人。”
......
在座的人不少, 但也算是老熟人了。
王一明、王俭、林琛、唐清源、朱寿、飞龙、宇文贺。这七人都没有让沈浩失望,特别是在他失踪的那两年里, 对于沈府的关照, 以及各自咬牙没有选择别的站队的举动, 算得上是经受住了考验的,也让他们继续坐在了这里。
尤其是宇文贺和飞龙两人,甚至是出乎沈浩意料之外的死心塌地。要知道相比起前面几人,飞龙和宇文贺在没有了沈浩这棵大树的遮挡之后将要面对的可是方方面面的狂风暴雨。不论是黑市的渠道还是宇文贺手里的巨大财源,绝对都是能让人铤而走险的东西,好言相劝你不听话,那后面跟着的自然就是雷霆手段了。一般人根本扛不住的。
飞龙的手本来在两年前就受过一次伤, 没了半个手掌,如今靠法器活动。现在好了, 眼珠子也少了一颗,彻底成了残障人士,光头上多了一只黑眼罩, 更添几分凶悍之气。据说眼珠子就是和人谈判时,被对方突然发难丢掉的。
而宇文贺倒是还全乎,可家里却蒙了大难。一场大火过后, 家中只有抱住一只水桶藏在水井的儿子活了下来。而宇文贺也因为悲愤一夜白了半边头发。此时被飞龙笑话说像“花熊”。
当然,沈浩回来之后不论是要走飞龙一颗眼珠子的人,还是一把火差点让宇文贺家中绝后的人,此时都已经不在了。飞龙亲手将自己的仇人一刀一刀的剁碎了煮了喂了猪,宇文贺则是让他的仇人一脉连个血亲都没留下来。
沈浩的回归加上两人的狠辣让那些依旧觊觎的人和势力纷纷雌伏了下去,不再冒头。
酒足饭饱之后,桌子撤走,换上茶几和凉茶。
“我如今被庞大人抬进正四品,这在外已有不少解读了,事实其实外面的那些猜测没有错,庞大人有意在近几年内退下去专心修行以求再有突破,而玄清卫这一摊子他准备交到我的手里。
所以最近我手里很缺人,单靠姜成大人那一系的还不够,也不能全是,也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