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说话那人见众人要散,猛起身涨红脸。
“得了吧。比元婴雷劫还强的,只能是化神雷劫,当时化神期修士仅天源尊一人,他可在怀清好好呆着呢。”一人反驳他。
“真的......”那人还欲再说,人却已经散了,聚到另一处听别人说去了。
这茶馆虽不大,三三两两聚了数堆人,附耳听去,说的不过都是那一件事。
关于一个倒霉鬼被别人的雷劫误伤劈死的事。
说话那人见没人搭理自己,垂头丧气坐下,忽然桌面上丢下一袋灵石。
他抬头,看见一人俊朗潇洒,气度非凡,淡紫衣衫金冠束发,微微拧着眉看向自己。
“你还看到了什么,都告诉我。”濮榆坐下,一条腿翘起,抱胸看着方才说话的修士。
濮榆道:“都说清楚了,要多少灵石都有。”
那修士咽了一口口水,清清嗓子道:“那天我正好在这九尧城,本是去徽启探亲,中途便发现天象不对,于是就在此处歇脚。那天,我就在这茶馆之中。”
濮榆颔首,“继续。”
那修士道:“那雷劫酝酿了半夜,忽然劈下来,第一道时我还没注意,待听到雷声出去看时,便见第二道天雷落下。”
濮榆问:“在哪个方向?”
修士遥遥一指,“西南的湖边。”
濮榆拧眉看向外面,目光往西南边投去。今日听四个人说过,一个说是西南,一个说是东北,一个说是正西,一个说是正东。
每个人都信誓旦旦,仿佛亲眼看到一般。
整城人的记忆都出了错,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
而且这些人都是修士,神识较常人更坚固稳妥,出现这种情况,就像是有神明在暗地里修改了所有人的记忆一般。
濮榆起身,抬脚往九尧城西南方向走去。
目前为止,只有这一个描述得最为清楚,而他的修为是最低的,似乎受到这种神秘的影响也是最小的。
濮榆要往西南出城,需要斜穿过整座九尧城。城中聚集了许多修士,濮榆并不想引人注目。
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想引人注目,往日他无论走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刚要出城,忽然被一只脏兮兮的手拉住。濮榆拧眉回望,是个低着头的小乞丐。
他一甩袖子,却被攥得死紧。
濮榆丢出一袋灵石,那乞丐却看也不看。
在濮公子终于要失去耐心之时,才听见乞丐压着声音开口,“道友,我看你这几日有血光之灾啊。”
濮榆大惊,一把捉住小乞丐手腕,“苏!”
“嘘!”苏筱一把捂住濮榆的嘴巴,蹙眉冲他摇头。
一头鸟窝般的乱发下是一张陌生的糊着黑灰的脸,饶是如此也难掩本质清丽动人,一双眼睛尤其明亮。
濮榆会意,找了处僻静地方,布好隔离法器,问:“你没死?怎么换了张面容?”
苏筱翻了个白眼,“死了。”
濮榆摸摸自己额头,“那是我幻觉了?”
苏筱道:“我真死了。”
濮榆伸手捉住苏筱手腕,微弱的脉搏起伏告诉濮榆,苏筱是个活生生的人。
只是......没有半分修为?!
苏筱抽回手,叹了口气,“如你所闻,我死了。传言是真的。”
濮榆不解地看着苏筱,“那你是什么东西?”
苏筱没好气道:“你才是东西。我不是东西。呸呸呸,你才不是东西。”
她看起来精神倒还不错,只是脉搏怎么会弱成那样。
苏筱看出濮榆疑惑,道:“原来的苏筱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是钮祜禄·筱。
濮榆有点呆滞,“你疯了?”
苏筱道:“没有。你现在不要叫我名字,你叫出来说不准我就真死了。”
濮榆摸不着头脑,问:“到底怎么回事?你那个萧辞真堕魔了?”
苏筱狠狠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理论上来说是不会的。”
“什么理论?”
苏筱道:“简单来说就是,我骗了......”
她伸手朝上指了指。天空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濮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好端端的,你骗......那个什么?”
苏筱道:“记得怀清时候你给我卜的那一次么?我的命格是空白的,然后被......发现了,所以他要劈死我,纠正错误。”
濮榆问:“人的命格绝不可能是空白的。即使真是空白的,那它是怎么发现的?”
苏筱道:“大概是有人想用我的空白命格,给他自己写东西续命。然后就被那个发现了。”
两人说话如同加密电码,用沉默或“那个”或“它”来指代高高在上的某个东西,或者说某个意志。
苏筱隐瞒了一点,天道不仅仅是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