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云霄张开两手,似要将信拍成粉碎,忽然停住,展开又仔细看了几眼,脸上露出几分赞赏,说道:“姜少侠这手字,清俊端秀,不让二王,真真是好。
我看了又看,还是舍不得毁损。不若你来我府中,做个文书,我便放过飞马牧场,如何?”
柳宗道本是一肚子火气,听此话语,也不免觉得荒谬,一时间忘了如何去说。
“哦?真有这般好?”一个白衣如雪,漂亮修长,年约三十的男子,缓步入内,说道:“你们中原人,就喜欢弄这些无用的技艺,消磨斗志。”
田云霄斜了他一眼,说道:“长叔谋,你们这等铁勒蛮子,成天只知道打打杀杀,不懂经营,难怪被突厥压在身下,喘不过气来。”
长叔谋脸色一沉,又无法反驳。毕竟对方说的是事实,且非但铁勒输给突厥,连他师父“飞鹰”曲傲,也曾经败在突厥“武尊”毕玄手下。
柳宗道仔细一瞧,后来之人眼睛微微发蓝,鼻梁挺直,果然不是中原之人,心中恍然记起姜言曾经说过的话,道:
“原来你是勾结了铁勒人,难怪那些贼寇会草原骑射之法!”
田云霄眉毛一挑,说道:“飞马牧场这等门户,能有这般见识,倒是不俗。”又看了一眼姜言,说道:“姜少侠曾经去过草原,此事也是你瞧出来的吧?”
长叔谋目光炯炯,看向正中间,说道:“你便是杀了毕玄弟子颜回风的姜言?我要向你挑战!”
倘若他胜过姜言,岂不是说曲傲的弟子要强于毕玄的弟子,也能扳回一城。
柳宗道见来的两人这气势,知道不好对付,自不敢让姜言一人应对,忙绕过案几,抢先一步出来,说道:“你这蛮子,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他紧走两步,握起拳头,使出九成力道打将出去,还留一分力气,以做防备。拳势也是凶猛,如若猛虎下山,飞扑而至。
长叔谋微仰着头,并不看向对方,只是同样抬起右拳,硬碰硬的迎了过去。
两拳交接,柳宗道不过中人之姿,所学也属平常,怎会是曲傲精心培养出的传人的对手,当即胸口一闷,倒退几步。
长叔谋得势不饶人,又是一拳打去,直奔对手头顶,倘若打实,定能要了对手的命。
柳宗道一口气缓不过来,右胳膊又酸软不能动弹,正要抬起左手抵挡,忽然肩膀被人一抓一扯,落到后面安全位置。
姜言及时赶到,起手一掌,后发先至,正好迎着长叔谋的拳头,撞在一起。
两人均是晃了一晃,姜言随即稳住不动,长叔谋却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显然是内功输了半筹。
田云霄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凝重,他与长叔谋的功力只在伯仲之间,岂不是说也会不如姜言?
长叔谋大笑一声,道:“好,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又起一拳,动用了曲傲“凝真九变”的本事,将全身的劲力融为一体,气势混一,似鹰击长空,纵横往来。
姜言抬手一招天山六阳掌,初时至阳至刚,与对方拳头一接触,又化成至阴至柔,将劲力尽数化解,跟着借助对方力气,脚下一动,绕回座位。
逍遥派的武功,没有这种效用,不过他从后世来,自然不会囿于所练武学牢笼,力求纯熟后,依照自己理解推陈出新。
那长叔谋的武功确实不在颜回风之下。而一旁的田云霄,手掌宽大,骨节嶙峋,显然外功练到了极致,看着也不好对付。
今日来,姜言并非单单是为了杀人,还要想办法解决飞马牧场的困境。田云霄的势力一日存在,那牧场的生意就一日不能往北发展。
可惜这两人联手,他也拿之不下,况且杀一田云霄,不定能够解决困境,遂道:“今日设宴于此,岂有不好好招待一番,便动手的道理?两位请!”
长叔谋尚未能试探出姜言武功的深浅,颇有不满,冷哼一声,自顾拖了张案桌在前,箕坐而对。
他将胳膊一伸,背着的两个怪异的盾牌落在手中,随手一合,放在案上。
柳宗道眼睛睁大,这件奇形兵器长有两尺,上阔下尖,盾绿像刃锋般锐利,金光闪闪,可攻可守,一看就是十分厉害。倘若对方刚才用来,他怕是早就重伤。
田云霄并不发声,便有侍从入内,铺上一层华美地毯,又小心抬了案桌过来,正对姜言位置。
他这才起身,缓步到了案前正坐,先开口道:“姜少侠,我方才的提议,你是怎么想的?”
姜言并不回答,微微偏头说道:“柳执事,贵客已来,请你出去吩咐酒楼,摆上宴席。”
柳宗道一怔,当即明白他的意思,有心拒绝,可看了长叔谋一眼,自觉留在这里也是累赘,面带惭愧而去。另外两人也不阻止。
不一会儿,老板亲自领人呈上酒菜,都是最为顶尖的用料与刀工;并有一队女子入内,抚琴、弄箫、翩翩起舞,一时楼内紧张气氛得到缓和。
这些女子面容清而不艳,衣着素而不丽,所舞亦是端秀明媚,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