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儿看着姜言离去,逆转心脉,喷出一口血来,咳嗽几声,说道:“不要追了,这人就是姜言,厉害凶残,你们落了单,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汉水帮众纷纷停住脚步,观望一阵,才群情激奋,破口大骂道:“姓姜的太过无耻,先杀了钱帮主,又来侵扰夫人,真当我们好欺负是么?”
声音又小及大,却都慢慢聚拢回来,并没有一个人非要追赶出去,替钱独关报仇。
地上边不负依旧是惨嚎不止,其中凄厉,叫人心头发颤,这等手段如同魔鬼,更加令人发颤。
那婠婠侍女带了面纱过来,说道:“清儿小姐,边长老虽然处事无端,可毕竟是门中前辈,你应当救他一救。”
留下来的汉水帮中,大都已经猜到白清儿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帮派被阴癸派鸠占鹊巢的怨恨,反倒是多出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喜悦。
“救不了!”白清儿面无表情,说道:“我武功低微,前次中了这生死符,自己都无法抑制,受尽折磨,非要婠婠师姐用秘法解救,才得解脱。
你不是要去向她禀告近来要事么?正好等我写完信函,你顺便将边师叔一并送去竟陵。”
侍女曾听婠婠说起过,生死符十分歹毒,一经中招,若短时间内无浑厚的真气压制,或用特殊手法拔除,便会符入肺腑,活活疼死。
眼下边不负这样凄惨的模样,分明已是中毒颇深,若是白清儿不肯随之一起前去,时刻用真气压制,哪里还等得到去往竟陵?
她正要说话,却见白清儿抬脚入了书房,不过片刻功夫,书就一封密信,也不封口,径直递给了她,说道:“你快点安排人出发,不要耽搁了救治边师叔。”
侍女脸色阴沉,对方这样说,岂不是要把边不负出事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何况就算能够坚持很长时间,可路途并不太平,谁知姜言会不会半路设下埋伏?
这时边不负已痛痒到经受不住,沙哑着喊了几声“救我”,见无人理会,又开口哀求道:“痛!痛!痛!杀了我!杀了我!”
他手抠砖石、露出白骨,乃至于以头抢地,额头血肉模糊。
白清儿嘴角抽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道:“边师叔说哪里话?我区区一个晚辈,岂敢做这等以下弑上的大逆不道之事?
婠婠师姐的侍女在此,一向都是她在主持,正好送你同那封禀报的信函,一并上路。只要她运转的及时,你定可在师姐救治下,活得命来。”
侍女脸色大变,对方摆明是要将锅硬砸在头上,依这阴癸派的规矩,只要她接了手而边不负死掉,哪怕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也绝逃不了责罚。
她连忙低头,说道:“清儿小姐说哪里话?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婢女,不过是婠婠小姐心疼你无人照顾,派我过来负责饮食起居,怎敢插手帮中要务。”
她将对方刚才写的信函,双手捧着交还回来,身体微微颤抖。
可是白清儿根本不接茬,她的武功和在阴癸派的地位,根本不能支撑她掌控汉水帮,进而谋划襄阳。
何况对方一个小小的侍女服软,又做不得数,不至于为了片刻的权力,去接这个烫手山芋。
而且在她看来,边不负疼得蜷缩、咬牙出血,晕了又醒,醒了又晕的凄惨模样,实在是件极为美妙的事。
让她记忆中身体痛苦不堪,对方还不管不顾的凌辱画面,一点一点的消失,快意涌动,竟不由得对给予她这个报复机会的姜言,生出点好感来。
那侍女眼下是进退维谷,若遣人带边不负出发,死在路上,必要担责;若不带走,也会被白清儿打上不顾同门的罪名。
她把牙一咬,假装面纱掉落,任由脸上肿胀露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只晒两三下,便往后一倒,似乎伤势发作,晕了过去。
白清儿嗤笑一声,道:“来人,这么大的太阳,可不能晒着边师叔,取遮阳棚。”
她和侍女不同,毕竟是祝玉妍的正式弟子,边不负的死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她头上。做点小小动作,乃是魔门一贯作风,就算受了责罚,也不会伤筋动骨。
那遮阳棚取来,罩在边不负头顶,白清儿却拒绝了手下递过来的纸伞,站在大太阳底下。
看着边不负被折磨到全身衣衫蹭到褴褛,汗如泉涌,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直至最终七窍流血而死,足足有一个时辰。
……
姜言想不到真有这般巧合,准备小小报一下祝玉妍婠婠师徒两个,欺负鲁妙子与他师徒两个的仇,就撞见了边不负送上门来。
那贼人体内的生死符被自己催发,除非祝玉妍亲自来此,又肯耗费元气,否则绝对救不回来。
况且临走之前,他使了暗劲,废掉了其肾脏,就算救活,边不负也成了个废人,在魔门这等群狼环伺的境况下,说不定还生不如死。
此趟最大的收获,还不是斩断阴癸派一根爪牙,而是窥见了其门派内部的重重矛盾,尔虞我诈。
如此来看,复仇之事不妨彻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