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只独孤浓这等高手,有能力参与进来,不受影响。骁果卫恍然大悟,连忙让出一条道来。
以独孤浓之眼力和智慧,其实早就能够出手,却躲在后面,一直没有吭声,实则是在权衡得失。
独孤阀内许多人都因姻亲缘故,将希望放在杨广身上,忠于皇室、依附皇室。
可他不一样。从小得知先祖独孤信的事迹,虽位高权重,亦是皇家外戚,终究免不了被迫自杀的下场。
从那以后,他就在心底立下誓言,将来一定要让独孤阀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
自懂事起,就极力表现出天资和聪慧,终于博得族内的定海神针、家族第一高手尤楚红的青睐,能够参与族中事务。
今次家族势力三面押注,就是独孤浓的谋划。
尤楚红、独孤霸守长安老巢,以待天时;阀主独孤峰和独孤策争夺洛阳;独孤盛、独孤雄以及他自己,跟随杨广到扬州。
无论哪一路成功,他们都有逐鹿天下的本钱;若三路皆成,江山立刻要变了颜色。
除此之外,还在襄阳、巨鲲帮以及其他地方,留有许多暗手,伺机而动。
这一切的前提,是局面还能维持一两年。可姜言闹这一出,将独孤浓的计划全盘打乱。
杨广若现在就死,天下局势立刻就要大变。太原李阀、洛阳王世充、宇文阀,乃至江南江北的地方势力,全都会拥兵自立。
那些个反贼,会如脱缰野马,再无任何管束,势力定会更加膨胀。独孤阀要掌控三都的梦想,就要变得极为艰难。
但是杨广这次活下来,又表现出接近大宗师级数的武功,那长安、洛阳、扬州都还会继续忠于他。
以他的性子,这次惊吓过后,势必会再次逃避。若执意带着归心似箭的骁果军回到洛阳,与长安连成一片,那独孤阀是很难再有独立的机会。
这些个念头在独孤浓脑海里转动,不过一瞬间,他便拿定主意,两权相害取其轻。
杨广必须现在就死!
只要这人一死,天下大乱,独孤阀最差也有极大机会掌控经营多年的长安。
大不了放弃扬州,让予宇文阀,笼络骁果军北归洛阳,逼迫王世充臣服!
主意一定,独孤浓却立刻抬步,去相助杨广,预备趁机卖个破绽,使其死在姜言手下。然后再斩杀姜言,搏一个为君报仇的美名,为争夺杨隋遗产添加名望。
他刚杀到姜言背后,就听到远远传来一声:“圣上勿惊,司马德戡前来救驾!”一道人影飞速奔来。
杨广大喜,顿时觉得力气又回来了,出手也果决许多,鼓起余劲,一掌打向敌人,与独孤浓前后夹击。
姜言心如止水,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迎着对方推去。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
杨广甫一接触,顿觉对方发出的劲力,仍旧跟之前对掌的一样,心中大惊,难以相信对方能够从头到尾保持一样的状态。
决战中分心,本就是大忌,好在他武功毕竟高明一筹,勉强接了下来,并未退后。
但姜言的早有准备的一招,自然不是这么容易化解。在第一股劲力打出之后,接着又有第二股劲跟着涌动。
杨广闷哼一声,气血翻腾,暗道一声“不好”,又吃了对方阳关三叠的三道后劲,终于抵挡不住,整个胳膊震麻,胸口如被大石砸中,眼睛一黑,喷出口血。
好在这一挡,给身后独孤浓留了时间。姜言察觉身后掌风袭来,虽然觉得这人劲力十分虚浮,但也不敢轻易尝试摧心掌的威力。
前后夹击之下,这一掌可能真会要他半条命。于是放弃继续上前补招的念头,转身径直扑向栏杆,飞身跃下。
杨广顿时松了口气,收了力道,浑身发软,等侍卫过来将他辅助,才咳嗽几声,叫道:
“独孤浓,朕命你速去追这小贼,提着他的头来见我,否则不要回来了。”
独孤浓听他称呼和语气,便知道对方已经有了不满。此人便是如此,性情喜怒无常,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失了宠。
他心知今日那一犹豫,被对方察觉,暗叹还是自己失了策,应该果决一点,直接不要出手,坐看此人被杀。
为挽回一点印象,给后续动作留下时间,他立即应诺,转身冲下高台,迎着远来大汉叫道:“司马德戡,速命遣骁果卫,围住守住宫墙,随我杀敌。”
司马德戡刚要开口,忽然高台之上传来一声惊呼。
原来姜言刚才故技重施,并未离开,而是再次藏在屋檐之下。等独孤浓暴露了位置,立刻翻过身来,重新杀向杨广。
众人想不到他还将同样的手段用了两次,那些骁果卫齐齐涌上,姜言催动北冥真气,撞入人群。
他不顾刀兵加身,险象环生,辅以凌波微波,越过人群,进入核心,一掌打向连连后退的杨广。
眼见侍卫抵挡不住,独孤浓和司马德戡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