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狸惨叫一声:“那是什么玩意!?”
一群野兽从离古城不远的山林里俯冲而来,大的丈三,小的也有一丈长短,无毛,头顶有两根三尺长的须子,迎风向后飘着,獠牙外露,隔得很远都能看到那对铜铃大小的眼珠子里渗出来的森森寒光。李落轻吁了一口气,果然,黑剑白刀不会轻易放他们入极北。
这些形似野狼,但是浑身无毛,且大得多的野兽李落早有领教,当初在归墟巨门之前,这些妖狼野兽差点要了他的命,而且这次数量更多,除了妖兽之外,竟然还有些身穿甲胄的黑衣人驱使妖狼,呼喝声中,奔向古城。妖狼现身,剩下那日所见的鼠妖,猪怪,蚰蜒毒虫多半也不远了,约莫只有妖蝠此际还不到时候,暂时不会出来寻他们的麻烦。
“列阵!”不用李落传令,中军骑将士有条不紊守住古城进出要道。兵将守关口,择军中高手另为小队,驰援补漏,凝重而不慌乱,较之李落当初和血璃逃亡的时候,此刻不再是孤身一人,火器弓箭俱都充裕,不必像那个时候那么狼狈。
不过这些妖狼也多了不少,不见笛声,或许是因为妖兽众多,这些奴兽的高手干脆就混入兽群之中,驱使这些妖狼悍不畏死地冲向古城。
瞧着冒着红光的眼珠子和流着口水满是尖牙的大嘴,不论是谁都瞧得出来这些妖狼可不是跑来撒娇摇尾,而是饿极了要吃人的。
“弓箭手上阵,有机会先将那些御兽之人射杀!”钟离玺爆喝一声,立在墙头,双目微微眯着,弓满弦,箭尖已经瞄准了离城最近的一名黑衣人,再靠近二十丈,他有十成把握将此人射杀。
不计其数的妖狼从林子里涌了出来,没有阵势,远不如李落第一次遇到的时候那么进退有序,熟识兵法,眼下看样子是打算单凭这股洪流冲杀的势头袭杀古城中的不速之客。李落尚有余暇惊叹一声,难怪极北深处养得起诸如白虎这么大的凶兽,眼下看来的确不缺口粮。
那名骑着妖狼的黑衣人已经进了钟离玺弓箭射程之内,不过他并没有急着放箭,又等了等,近些,再近些……忽地,那些黑衣人勒住胯下妖狼,留在原地不再靠近,只是驱使这些凶兽继续扑向古城。钟离玺轻轻撇了撇嘴,倒是奸猾,知道避开一箭之地,不过他们还是小看了自己的追风弧箭。
“放!”一声沉喝,箭如雨下,比不得不久前的那场大雨,不过也是壮观。但是这个壮观和中军骑关系倒也不算大,铁甲精骑静默无声,剩下半数的牧天狼兵将不足五千之数,的的确确当不起箭如雨下的评语。这箭雨还是要看草海铁骑,弓马娴熟,人人都有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术,弓箭遮天蔽日,确让人望之生寒。箭雨之中,有一支箭,疾而无声,许是飞得太快,连那破空声也追赶不及。箭身轻微颤抖,每一次轻颤,箭速就快一丝,到了最后,那支箭矢快得几乎成了一道虚影,刁钻地射向那名停步不前的黑衣人。
嚎叫声和凄厉的吼叫声随之响了起来,乱成一团,利箭几乎不用费神瞄准,只要弯弓射箭,必有妖狼身中数箭倒地不起,被后边涌上来的野兽踩成肉泥。眼见着水泄一般的兽群前锋一线如同雪融,无数妖狼惨叫着蹒跚倒地,很快就变成一滩黑泥。但是这些妖狼实在太多,倒下百只千只几乎无损丝毫,那些黑衣人更加没有心疼的意思,只是拼尽全力催促这些妖兽冲向古城,试图用数量撕开阵势。
就在那名黑衣人指挥兽群进攻的时候,眼角忽然瞥见一抹亮光,绕了一个古怪而圆润的弧度,刺向他的脖颈之间。黑衣人心头一跳,惊咦一声,看来这古城内亦有擅弓箭的高手,手中定然也有一张神弓,能将弓箭送到一箭半的远处,而且极准,还如此刁钻。不过惊讶归惊讶,既然已经看见了,再想暗箭伤人只不过是痴心妄想。黑衣人冷笑一声,随手用掌中骨笛挑飞箭矢。弓箭虚不受力,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看来飞到这里已经耗费了这支箭矢所有的力量。黑衣人耻笑一声,外强中干,来势汹汹,原来是个绣花枕头。
箭矢应手而飞,黑衣人脸上的讥讽神色刚刚浮现出来,忽然一股钻心的刺痛从肋下传了过来,急忙低头一看,一支箭,转着圈儿,箭簇滴溜溜打着转,比情人还要粘人,拼了命往身子里头钻。黑衣人愣了一下,在他愣神之前,箭已经没入身体,所以只看见留在外面的箭簇,暧昧而温柔地吻着肋下,数息之后,才有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好在这痛没有多久,他就开始神志模糊,两眼发黑,在他坠下妖兽之前,他怎么想也想不出肋骨上的那支箭到底是从哪里飞出来的。
不过在他闭上眼睛之前,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尖啸,震空,带着一连串听上去和鞭炮鸣响极其相似的声音,划破苍穹,从他头顶呼啸而过,直奔另外一名黑衣人。如果说之前那支箭是润物无声,杀人于无形,那么这支箭就是堂堂正正的取人性命,没有遮掩,霸道且目空一切。
这支箭,从逆弓而来,气劲较之钟离玺的追风弧箭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同营阵中的钟离玺都吓了一跳。李缘夕挽弓射箭,只比钟离玺慢了一瞬。她的逆弓拂刀得自木括残城地宫之下,弓是神兵,较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