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春光渐暖,阳光透过渐渐张开的梧桐树叶落在身心科的窗台上,直直的洒落在楚思思柔顺的长发上。
在结束齐峰的案例之后,楚思思以为沐春一定会在案例分析会上说几句奇奇怪怪的话,比如,不要过多将自己感情代入案例中......
面对病人的时候一定要冷静分析,千万不要看到什么就信以为真或者将自己对人、事、物的态度强加在任何一个病人身上之类云云,谁知沐春非但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反倒是对楚思思近期的工作和学习非常认可。
想到这里,楚思思的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好在一切都过去了,虽然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但楚思思相信自己都会比之前更勇敢也更自信,因为沐春说过,任何经验都是有用的,错的、对的、好的或是不好的,对于一个一直孜孜不倦学习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宝贵的,宝贵不分对错。
身心科有时候看起来很安静,好像是医院里最风平如水的科室,有时候又惊心动魄,在那道走廊和门诊室之间立着的门外,随时会进来一个完全琢磨不透的人,医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对方自己可能也不清楚。
在理解和不理解之间,在现实与相信之间,在虚幻和真相之间,身心科医生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楚思思想不明白,她对这些问题着了迷,精神状态也比之前一段时间更好一些。
精神奕奕地投入每天的工作和学习之中,现在的楚思思已经提升了!
沉浸在自我鼓励中,楚思思竟然没有看到有人悄悄推门而入,一股来自阴冷走廊上的风突然吹入门诊室中,楚思思忽然抬头,撞上了一道比寒风更冷的目光。
“这......”楚思思下意识捏紧双手,门口处站着的男人仍然面无表情,周身透着一股冰凉煞人的气息,虽然已经到了五月,房间里却突然降温,刚才还懒洋洋洒落窗边的阳光顿时失去了踪迹,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楚思思表面装作冷静,心里早已经是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现在怎么办?这个人怎么看都有点不像好人的样子,而且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衣服也很奇怪,明明已经是五月天气,这人竟然还穿着一身粗尼黑色外套,看起来就像是过时的某种神秘组织成员。
楚思思读书时候学过不少刑事案件的案例分析,眼前这位病人怎么看都像是那种——犯罪分子的样子。
她告诉自己,坏人也不至于就一定有坏人固定的样子啊,又不是模板皮肤,一键变坏人造型,不管怎么说,挂号系统也已经显示了这个人的确是在门诊大厅挂号上来的,肯定是来身心科求助的呀。
楚思思怯生生地问:“朱小明先生?”
病人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偏长的刘海遮挡了一部分额头,脸颊看起来很干净,从脸上看不出年纪,要说年纪,这个朱小明的脸就好像冻龄一般。
这个词通常用来形容女明星之类,虽然上了年纪却完全看不出岁月留在脸上的痕迹,可是这个人不一样,他就像一堵墙,隔离了他与周围的世界。
此时,正好刘田田出现在朱小明身后,楚思思紧绷的心弦忽然放松下来,灵机一动便说:“刘护士,沐春一声请您留在我的诊室里,一会儿他找你有事。”
刘田田也感觉到房间里气氛不太对,于是点了点头走到楚思思身边,经过朱小明的时候,刘田田感觉身边的温度突然低了好几度,心里就像是看着恐怖电影那种虚弱的感觉。
刘田田可比楚思思胆子大一些,可现在,就算是她们两个加在一起,还是觉得太诡异了。
“那个,您是挂了号来看病的吧。”刘田田壮着胆子问。
朱小明的嘴角隐隐约约好像动了一下,楚思思和刘田田全都没有把握,两人像是一眼,楚思思毕竟是医生,又是在她的诊室里,只能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声,“这里是身心科,您是来这里想问些什么呢?”
朱小明仍旧鬼魅一般一动不动,刘田田觉得不对劲,生怕是遇到了什么故意找麻烦的病人,心想着要是真是来找麻烦的,赶紧请出去便是了,于是带着怒气问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这里是医院,你不说话站在那里,耽误其他人看病好不好?”
楚思思拉了拉刘田田的袖子,使了一个眼神,意思是别那么大声。
刘田田转过显示器看了看挂号系统,这个朱小明年纪38岁,这个年纪也不至于幼稚到不知道怎么跟医生说话吧。
“你到底什么情况啊,站在那里不说话是要干什么呀?”刘田田胆子越来越大,说到底,光天化日,又是在医院,她是主场,有什么人要装神弄gui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被刘田田没好气地连着问了十来句之后,男人终于含糊不清地开了口。
楚思思却皱起了眉头,“他刚才说什么?”
刘田田摇摇脑袋,眼看着朱小明一米九十多的个子说话声音却和蚊子差不多,眼神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骂呢还是该吐槽,最后刘田田还是拿出了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