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好福气,有两个这么能干的儿子,一文一武,文可护国,武可杀敌,实乃我朝之幸呢。”太师张恒说。
齐国公客气道:“哪里哪里,云若虽为将军,但资历尚小,思澈更是如此,缺少经验,日后还要多多仰望张大人!”
张恒很是受用,一摸胡子,“哎,齐国公过谦啦。”
“不过国公大人,我上次与你商议那事,你如何看?”
齐国公道:“张大人言之有理,我相信朝中大臣都支持此事。”
张恒一笑,“那便最好,我稍后便在宴席期间向陛下提及此事。”他话头一转,望向沈去安,“云若——”
沈将军笑道:“太师大人有何指教?”
张恒布满褶皱的手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听说那云公主已抵达上京,不知那公主是否配得上陛下?品行又如何?”
沈将军指尖一停,笑容僵在脸上。
他光顾着给陛下参谋婚事了,听人说那公主美则美矣就是脾气不好,他想着只要好看就行了,毕竟阿离从小就是个看脸的人。于是他也没在意那么多,带着人就回来了。
这位公主真不愧传言中的评价,架子大得很,随行伺候的人简直多到似乎将整个西凉国搬了过来。
这一路上,公主的随行部队在他军队之后,虽赶路作息都是一样的,但那头的伙食可比前边部队要好的太多,那边一开锅,香味就飘了过来,勾的他们心里直痒痒。
两个部队虽然一路前行,但沈去安从未见过那位貌如辉夜的公主,因此对她的样貌也不是很清楚。他想着且不论他与阿离关系有多好,毕竟是皇帝的女人,再怎么样都要避嫌。
“这个……我未曾见过。不过倒是听使团的人说过,这公主样貌绝佳,只是品性嘛……”沈去安笑着说,“公主自然会有些任性。”
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都有个底。
张恒喟叹一声:“陛下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
礼部尚书熊仪说:“不知陛下会赐给这位公主一个什么位分?若是是那位的话,我们礼部便可早做准备了。”
郭开面色一沉:“我朝未有外邦女子做皇后的先例。”
张恒哈哈一笑,指着郭开就说:“你倒是比我还迂腐,老头子我现在都不再追究这些虚名了。郭大人啊,凡事要看开点,若是陛下愿意娶妻,那就算是为后又何妨?”
太师张恒是历经三代的老臣,也是半只脚都快踏进棺材板的人了,放在以前那思想要比他们还要迂腐,但现在,许是年岁大了,也不愿再去搭理那些琐事。更何况现在的陛下当真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小那么一奶团子到如今这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他也就比其他人多了几分宽容。
郭开听完虽没说什么话,但面色却平静下来。
上方的李淮南兴致不错的望着他们私底下的交流,将众人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基本上能猜到他们聊些什么。她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看来太师大人联合众位大臣马上就要给她施压了。
李淮南移开目光,瞧见了坐在角落里默默喝茶的言溪云。他倒是听她的话,她让他换衣裳他就去换了,束着冠发,身着黑衣,面貌冷峻,那双狭长的桃花眼轻轻眯起,依旧让人猜不透他的内心。
李淮南支着脸颊望着他好一会儿,言溪云一直是那一个动作,她刚腹诽一句“这人果真呆板无趣”就看到男人有些不自然的侧过脸,避开她的视线。
李淮南:“!!!”
他对视线这么敏感的吗?
旋即,立即收回视线,装作自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这时,奏乐停了。
夜幕已经拉开,浓郁的夜色仿佛已经窒息。皇城中灯火通明,鼓乐喧嚣,缄默的风在互相微语,交泰殿里鸦雀无声。
静地似乎能感觉到空气从指尖流过。
李淮南恍若不知,笑意盈盈道:“怎么停了?朕还没尽兴呢。”
“陛下——”
李淮南眨眨眼,望着太师张恒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太师有何事?”
张恒道:“陛下自打即位以来每日操劳国事,日理万机,现下西凉已降,南夏不足为惧,国泰民安,正乃安居之业。陛下理应延续香火,择嗣以承大统。然,长秋宫久旷,后宫无人,老臣冒死觐见,求陛下举办选秀,开枝散叶,以固国本。”
李淮南眸色闪过一丝狡黠,但她稍作遮掩便恢复正常,面色沉沉道:“朕不是说过了吗?父皇丧期未过,不宜举办选秀,此事容后再议。”
太师料定了她会这么说,嘴角翘起一抹笑意,装作不经意间望了一眼郭开,郭开秒懂,立马站起来说:“陛下,若是不举办大选,便可举办小选填充后宫,想必先帝念及您一片赤诚,自然不会怪罪!”
“现如今,百姓虽然安居乐业,但选秀必要搜刮民间美女,扰乱百姓秩序,打破他们的祥和生活。朕不愿看到某些官吏为了填充后宫做出一些不可遏制的事情,故而,这件事就不必再说了。”